布诗眼神冷漠,“拥有同样记忆又长相一模一样的人,还是原来那个人吗?”
“当然是了。游戏里经常运用类似的概念吧,叫'转生'?”
艾米莉完全肯定了自己主导的实验项目,“不过我们为了测试实验体的潜能,稍微做得极限了一点。”
“什么?”
阮程行并没有上前仔细查看实验体,还在等艾米莉的解释。
布诗冷冰冰地接过话题:“我们输入了许多人的记忆细胞,并把多余的记忆细胞和头发融合,进行储存。”
“那……他知道自己脑子里那些记忆都是不属于他的吗?”
阮程行表面上还维持着和善的微笑,头皮却微微发麻。
这种程度还能称之为类人生物吗?
“按理来说他知道,而且觉得就是自己就是这些记忆的主人公。”
布诗双手插兜,平静地说,“你可能没办法想象,但情况就是这样。”
“不过这太极限。为了保护海马体不受损,实验体脑容量在不改变大脑体积的前提下终究只够储存一个人的记忆,我们还没想好要输入谁的。
只要剪掉头发,之前那些人的记忆就会变得模糊不清。”
阮程行点点头,算是初步了解实验体的情况。
“你的工作很简单,和我们一样每天待在74号实验室里随机应变,或者准备接收物资。”
布诗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现在,去睡觉。”
4
睡着并不是一件易事,尤其是在莫名升职之后。
研究所的一切工作都有保密性,因此工作期间也不允许和外界有任何联系。不过也快了,阮程行每天都数着日子过,算算还有七天就是工作休假,马上能回家见兰德里了。
阮程行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打开虚幻投影屏,里面显现出一张他和兰德里的合照。
他们紧紧相拥在一起,看不清面容。
这是阮程行要求的,即使兰德里不解地问他:“不需要露脸吗?”
还耍帅似地把头发撩了上去。
阮程行珍惜地把数据复制到迷你投影里,认真地说:“没关系,我永远不会忘记您长什么样子。”
他用指腹摩挲着床头柜上的相框,这是他唯一带来的一张实体照片。
照片是永远没法消除思念的,只会让人思念更甚。
阮程行起身披了一件外套又带了两听饮料,悄悄走出寝室。他滑动屏幕,犹豫片刻,偷偷呼叫了一位联系人。
研究所恒定在人体的最适宜温度,即使在“夜间”
也凉爽适宜。
阮程行坐在研究所监控唯一拍不到的死角,在身旁留了个空位,准备面见他目前在研究所的唯一一位好友——
也是被隐藏得很好的一位友人。
“睡不着?”
熟悉的声音在阮程行身边响起。
“你还不了解我吗?布诗。”
阮程行平静地打开了一罐功能饮料递给她,“兰德里最近有和你联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