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时,穆迪没有出现,等莉安关上门时,才发现小巴蒂已经显形,正站在门后,他的黑色风衣敞开着,微微张开手臂。
莉安扑进了他的怀里,“湖底真的很冷…”
小巴蒂抚摸她还有些湿漉漉的头发,莉安真觉得自己很喜欢他的心智,他像是她的南方直指的北方,他是知道她所有秘密的人,如一副手套的两只。
这意味着,或者说,像她希望的那样,他们可以待在家里,他们可以一起下厨,他们可以静坐到天黑,打开那盏枝形吊灯,或者星球熔岩灯,她甚至不敢动,因为她怕只要动一下,魔法就失灵了,他会消失。
她突然觉得,这个念头太蠢了,但这段日子是她迄今为止和另一个人在一起最快乐的时光,关于他的每个时刻都让她喜悦,于是她不假思索的吻上了他的嘴,生平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在侵犯他,或者被判定为企图侵犯他,而非他经常侵犯她那样,如果他这个时候推开她,她都不会震惊。
但小巴蒂是不会推开她的,他乐于见到她的主动,并且一天天越来越深的沉陷下去,沉入他的世界里。
如果有什么能让他们之间的身体接触变得如此稀松平常,这个吻就是了,他们已经达到可以随意触碰对方的程度,这是她提醒他的方式,从这一刻开始,不再有任何禁忌,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对她做他想做的事,任何事。
他从抱住她那一刻就无法松开手,他抱着她的头,亲吻她的唇,在她默默的开始脱下那条他买的羊绒披肩时,还把她的头压在他的肩上。
以前她只有小小一团,奶声奶气,故意绷紧了脸,她毫无征兆的咬了他一口,同时气呼呼的瞪着他,她肯定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她说不出来,他曾在祖宅看到过她压抑愤怒的时候,就像当年四岁的她那样。
但她现在只比他矮半个头,脸上带着他幻想中的柔情蜜意的表情,她并没有走远,就像一只在他身后关着的门上蹭背的猫一样,他必须推迟让它进来,因为猫总是欲迎还拒的,它必须为他着急,然后他才会改变主意,打开门,它就会立刻冲进来跳到他的腿上——她是这些年发生在他身上最好的事情。
“好了吗?”
他的嘴唇一定吻遍了她的喉咙,“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
他知道她想让他放开她,可他不想放开她,他喜欢这样,他怕一旦放手,可能就再也不能触碰她了,很快,他们之间几秒钟之前还在冒泡的水一下就结成了几英里的裂着大缝的冰,在她的大陆和他遥远的海岸之间,形成一个古老的无人地带。
她放弃了,一只手臂滑进了他的臂弯。
他认出了这个手臂,这是她的手臂,甜蜜的、可爱的、他喜欢的——她的手臂。
“这不是梦,巴蒂,这不是梦,”
她在他耳边轻声的说,“我们才刚刚开始。”
弑父
复活节假期之后,天气愈发暖和了,几乎没有再下过雨,莉安担心自己为阿尼马格斯变身准备的水晶瓶等不到雷雨天,显得忧心忡忡了许多。
这些日子,她每次日出日落时都将魔杖尖端指向心脏,念出练习的咒语,她察觉到,在某个时刻,当她的魔杖尖端碰触到胸口时,已经可以感受到第二个心跳,有时比原本的心跳来得强烈,有时较微弱。
但即使如此,她也不能停止练习,每天咒语必须念出正确的次数,不能遗漏任何一次。
这天晚上,莉安靠在窗台上,望着城堡外面的场地,望着禁林里黑乎乎的、沙沙作响的树梢和德姆斯特朗大船那随风飘动的船帆,一只只猫头鹰飞过从海格小屋烟囱里冒出的青烟,朝城堡飞来,然后绕过猫头鹰棚屋消失了。
莉安看见海格在他的小屋前劲头十足的挖土,看上去是在开垦一片地来种蔬菜,她记得,海格不仅对神奇生物有兴趣,对各种植物也是如此,每年万圣节,那些大到可以把她装进去的南瓜都是海格种的,她一直猜测海格用了膨胀咒。
“看什么呢?”
小巴蒂手里摆弄着一个龙蛋大小的复活节彩蛋,里面装满了滋滋蜂蜜糖和草莓夹心巧克力。
“看海格挖地,”
莉安说,“幸好我没选神奇生物保护课,据说海格培育出来一种叫炸尾螺的生物,哈利他们几个都受伤了。”
“邓布利多看人的眼光一向独特,”
小巴蒂不屑的嘲讽道,“圣诞之后,海格是混血巨人的身份曝光了,丽塔·斯基特在《预言家日报》上批评了邓布利多,聘请穆迪和海格是他的重大失误,但我知道,他让穆迪做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只是想盯着卡卡洛夫罢了,他怀疑卡卡洛夫依然和黑魔王有联系,但这怎么可能呢?卡卡洛夫当年为了逃避坐牢,出卖了一大批食死徒,他比任何人都害怕黑魔王回来。”
“我也害怕,”
莉安盯着他,神情严肃,语气十分生硬,“都说黑魔头已经死了,可我不信,他只是失踪了,迟早都会卷土重来,对吗?”
“是的,”
沉默了一会儿,小巴蒂走上前,从背后搂住她的腰,声音闷闷的,“他会回来的。”
“我还以为你会很高兴,毕竟这样,你们就可以恢复以往暴力的日子…”
“我当然高兴,”
小巴蒂柔声说,“没有人会比我更高兴,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会跟我闹,你太倔了,随时都可能因为其他的东西放弃我,你身上有很多责任,父亲的威名、普威特的荣耀…这变成了沉重的枷锁,让你喘不过气来,可能你唯一放松的时刻,就是和我在一起,对吗?这和年轻时的我没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