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连月端着糕点入内,并顺手牵了卫连生去坐下。“听爹说,你今日都未怎么用过饭,我拿了糕点来你吃些,不然身子会熬不住。”
“爹…他…”
卫连生无心去管那些糕点。“都与你说了?”
卫连月勉强一笑。“我从前从未见过淮王,该怪我无自知之明,竟然会以为他对我有心。”
“连月!”
卫连生的手倏忽握紧。“抱歉!”
“为何要与我说抱歉!”
卫连月取了一块糕点,拿了卫连生的手塞进去。“我的委屈与哥哥相比,实在不算什么。”
卫连生看着手里那块糕点。“往后卫家便只能靠连月了!”
卫连月正要坐下的身子顿了一瞬,再等坐下后,握了卫连生双手。“哥!此事真就毫无转圜余地了吗?你…你六岁就启蒙,勤学好读,就为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如今…如今这一来,岂不是全毁了?”
“连月!”
卫连生丢了糕点,回握住卫连月双手。“不是我,就会是你,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你落入火坑吗?”
卫连月咬着唇,过了半晌。“其实说到底,我不过是个女儿,真嫁入淮王府,充其量夫妻不睦,他总也不能将我如何。”
卫连生看着这个自幼疼爱的妹妹,几经张口,却吐不出一个字。
“我知道!”
卫连月扬了扬唇角。“淮王想要的是哥哥,我硬嫁过去,他必不待见我,但无论如何我也是官宦女儿,他总不至于要了我命去!”
“连月!”
卫连生感动心痛之余,心里不免又对段承诩多了几分憎恨。“我怎忍心你替我去受这些?”
“我去受的指不定会比哥还少些!”
卫连月道:“而且,卫家少了我无碍,但哥哥是卫家唯一男丁,你将来还要娶嫂子,为卫家开枝散叶!”
凡人非圣贤,何况卫连生还不过是个不到十七的少年人。听得卫连月这番话,说他不心动是不可能的,但也只是一瞬,便自己给自己浇了冷水。“便是连月肯委屈自己,那段承诩也不会罢休!”
卫连月一愣,随后大怒。“怎么?他就非要毁了我兄妹二人才肯罢休吗?”
“连月!”
卫连生将卫连月安抚下来,叫她好生与自己对坐着。“就是卫家只剩你一个女儿,哥哥相信,你总也不会叫爹娘无所依靠,但若真落得他日,我兄妹二人皆毁于他手,那才真叫爹娘失了指望!”
卫连月急的哭了。“那怎么办?就要我眼睁睁看着哥哥被毁,我卫家无后吗?”
一滴泪不禁也自卫连生眼角滑下。“他是天潢贵胄,凭我们,只剩无可奈何!”
“无可奈何无可奈何,怎不叫个天雷劈死他!”
卫连月整个哭起来,扑到卫连生怀里。“呜呜呜…”
往后数日,卫家都仿佛叫一层乌云笼罩,不见天日。卫荣不去上朝,卫杨氏也整日唉声叹气,卫连月则整日守着卫连生,说不上几句便要哭上一阵。
“老爷,淮王府来人了!”
卫荣正在书房藏着,家人来报。
卫荣现在听到“淮王”
两个字就又气又怒。“他们又来做什么?”
“他们说…”
家人犹豫道:“来送礼服!”
卫荣听的腾的起身。“什么礼服?”
家人道:“婚期将至,给…少爷的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