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为了不让更多的人看到苏之恒便将让他看重的士兵拿了一顶轿子过来。
顾封伸手想去擦拭苏之恒脸上的泪水,却没想到对方闪躲了一下,有些尴尬的将手给放下,“坐轿子吧,我带你去我那。”
除了刚刚闪躲了一下,青年并没有别的反应,顾封眼神中有着欣喜,便直接让人把苏之恒给架到轿子里面去了。
苏之恒虽然有些神情恍惚但是并不是傻子,他知道顾封是什么意思,极大的悲痛之后,他仍旧还留着一丝幻想,他想去军营找秦山,只有通过顾封才能找到秦山。
顾封一路上已经想了许多该如何将苏之恒留下来的办法,他大概猜到了苏之恒为什么那么伤心,但是这不是他的机会吗?这些天来,除了被鄂国士兵搅的焦头烂额之外,他想的最多的就是苏之恒了。
那只是因为他没有得到,等他得到了,就不会这般了,他怎么可能喜欢一个男人。顾封笑了笑,现在机会不就来了嘛,“秦山”
已经死了,苏之恒来这边无依无靠,除了依靠自己又能依靠谁,更何况他还是如安王!
苏之恒将眼泪擦掉,掀开帘子仔细的看着外面,他们现在已经进了军营,军营就在城外不远处,不断有来往的士兵走过,却都训练有素的没有看他一眼,苏之恒迫切的想要从这些人当中找到秦山。
越走那些士兵的喊声越远,但是周围的士兵却不见减少,这里应该是顾封平时住地方。
轿子停了下来,苏之恒主动掀开帘子,便看见顾封似乎刚刚准备替他掀帘子,看到他主动下来,眼中流露出欣喜。
苏之恒抿了抿嘴唇,错过顾封的手,站了出来,不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脉,密密麻麻的军营驻扎在那里,像是棋盘上的棋子,“草民该喊大人如安王还是顾将军?”
“之恒可直接喊我名字,快进来吧,你到这边来实在是辛苦了,让我好好替你接风洗尘。”
顾封这番话将自己的姿态放的极低,丝毫不在意周围的人听见,不过那些士兵就算听见了也没有任何反应。
苏之恒的手心出了汗,垂下眸子,他必须趁现在人多的时候说,“草民不敢,只不过草民有一事相求,还请如安王答应小人这个请求。”
顾封道,“之恒说的事,若是本王能做到,定会帮之恒。”
“对王爷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草民想寻秦山。”
顾封哦了一声,却没有说别的,过了一会才到,“不若进去相商?”
苏之恒抬头看了看顾封,虽然顾封的脸上带上了伤疤,但是此时的神情却是真挚的。
顾封这个意思是秦山没有死吗?
苏之恒突然觉得自己的眼前出现了光亮。
“嗯。”
苏之恒昂首踏入帐中。
顾封对周围的人守了一个眼色便也随着苏之恒进了帐篷,只不过很快便有更多的士兵守在帐篷外面。
这个帐篷明显是顾封住的地方,旁边是一幅屏风,屏风后就是一张床,前面的桌子上摆放着书籍和地图,强烈浓厚的私人空气让苏之恒有些不适。
顾封微微一笑,看出苏之恒的局促,开口道,“之恒,我已经吩咐下去,等会给你接风洗尘。”
苏之恒摇头,“还望王爷可以答应草民的请求。”
顾封笑容渐渐没有了,坐了下来,转了转手指上玉扳指,“之恒,你是在求我吗?”
苏之恒愣了愣,“是,望王爷……”
“好了,好了,我又没有拒绝,怎么脸色那么难看,不过我刚刚让人设了宴,之恒不会这个面子都不给我吧,咱们吃完之后再聊如何?”
顾封道。
顾封不说不拒绝,便让苏之恒抱着一丝希望,为了让顾封帮他,他自然不敢拒绝,便点头答应了。
之后便是顾封问苏之恒,只不过苏之恒通常就是一句话或者一个字略过,话很少。
顾封眼神中的郁色越积越浓,也不再开口说话。
不一会外面便有人进来,端进来不少菜和酒。
苏之恒还以为会到别的地方,没想到顾封准备就在这个地方吃吗?
面前渐渐摆满了菜,虽然简单但是在行军中已经算不错了,再说苏之恒一心根本不在这个上面,也不会在意这些。
顾封却带着歉意说了几句客气话。
“无妨,不知王爷说吃完便答应小人的请求,是否坐实?”
苏之恒目光灼灼的看着顾封。
顾封端着酒杯,“自然。”
“本王敬之恒一杯,之恒从金武过来,实在是受累了。”
苏之恒为了早点吃完,也不扭捏端起酒杯便喝了一口。只不过这酒是那些士兵自己酿的,自然是比苏之恒之前喝的酒烈的多,士兵们平日不能喝,现在倒是苏之恒喝了第一口。
若是秦山在这里,绝对不会让苏之恒喝一口酒。
青年的脸因为酒太辣,呛的满脸通红,眼神湿润,比刚刚来时多了一丝烟火气,顾封看着苏之恒,也将酒杯里的酒给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