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松鹤颈瓶。”
赵元欢本欲细问,二人却已近廊亭,不便再多言。
待她呈上那红珊瑚,开箱之时,周遭一片惊叹之声,直言江南道盛出稀珍。
宋烟烟随后上前,向燕王妃道贺,并呈贺礼。
燕王妃见了她,面露僵容,嘴角下撇,垂眸未应。
于旁陪坐的萧京墨,却是双眸一瞬不瞬地,直望着宋烟烟。那双凤眸中神色灼然,分不明是怒或是……
但宋烟烟眼眸只于萧京墨之身停留片刻,便自转开,静待着下文。
“宋家,呈颈瓶一对。”
侍从接过她手中木盒,启盖展示。
“颈瓶?观之并非古董之物,岂不……寒酸?”
“这……有甚稀奇?”
周遭窃窃私语之声嗡嗡,宋烟烟正欲开口介绍颈瓶由来,便听萧京墨清冽嗓音响起。
“我观这颈瓶,形制优雅、胚底色洁,当是官窑大师手笔。其上线雕松鹤图,构图精妙、栩栩如生,也实为应景,寓意吉祥。”
萧京墨话落之时,周遭已是一片静默。
“烟烟有心了。”
燕王妃冷着脸,应和了萧京墨一言。
萧京墨那头,则接过侍从手中木盒,将一双颈瓶取出,郑重摆于桌案之上,方挑眉回座。
“观之,确非俗物。”
“宋家之术,圣上太后尚且赞之,我等今日得见,亦是幸事。”
旁人于是七嘴八舌,转了话风,又奉承起。
宋烟烟仿未听闻周遭话语,亦未再多望燕王妃、萧京墨一眼。她还记着,她未得天家嘉肯之时,曾相赠剑穗,贺他弱冠。那时他当觉寒碜,将那礼塞入角落。
如今,却又这般做派……
宋烟烟福身告别,而后顾自回身,携赵元欢回座。
半途,遇着风风火火冲入院中的萧京朗。萧京朗久未得见宋烟烟,本就话头偏多,再见到旁侧赵元欢,更是一步道也走不动,干脆转身跟着二人行去。
廊下女眷之座,自不便引萧京朗入内,三人于是便在院中寻了一处稍清静之地,闲聊起来。
萧京朗面上神色,莫名较从前腼腆了些,言语间倒仍如从前轻快:“烟烟妹妹去岁西北之行,当是开了眼界,快同我说说当地见闻!”
话,分明是对着宋烟烟说的,他那眼神,却时不时往赵元欢处瞥去。
两位姑娘均未察觉他异色,反倒自若一些。宋烟烟这头正欲顺了萧京朗意,言说一二,赵元欢不满地哼了声,驳道:“你家哥哥不也从西北归京,你自问他便是,为何逮着烟烟问这问那?”
“啊?”
乍然被堵了话,萧京朗一时语塞。
“元欢。”
宋烟烟扯了扯赵元欢袖,不解她为何忽动了气。
赵元欢撇了下嘴角,低声在宋烟烟耳旁道:“你瞧瞧那对母子,那了不得的样儿,再瞧瞧这一院子势利眼,真真叫人长气性。”
“我……我同他们不一样!”
萧京朗听着了二人细语,忙蹙眉解释道,“我大哥素日忙碌,又清高少言,闷得很,我哪敢同他聊起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