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领着迟湫回家的时候就料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也早已为自己寻了一个注定的结局。
迟湫泣不成声,他抱着迟公习的尸体痛苦地嘶吼了一声,声音喑哑。
他恍惚地把迟公习埋葬了,又破风刀埋在了一旁,在那之后他就不用刀了。
他的手上全是迟公习的血,怎么洗也洗不掉似的,好像已经把他的手给染红了。
迟湫坐在迟公习的墓碑前,仰头喝了口酒,烈酒顺着他的嘴角流下。
“这不怪你。”
陈天暮攥着他的手说,“是他先做了错事害得你家破人亡,你不需要因此而自责。”
他感到迟湫的手冰凉,就算他捂着也热不起来。
迟湫垂下眼:“可他养我成人,这么多年从未亏待过我。”
他想,要是迟公习虐待他一点就好了,这样他就能心安理得地杀了他,而不是像现在几年过去仍然迈不过这个坎。
陈天暮亲了一下他的手:“那你为什么不解释呢?就任由他们那样说你。”
迟湫说:“解释什么?说他害死我父母我才杀了他吗?”
他摇了摇头,这只是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并不足为外人道,他也不需要谁来给他评判对错。
况且孰是孰非,谁又说得清呢?现在也早已不重要了。
“你又不是故意的。”
“可刀是我刺的,任何理由都不能改变他死于我手的事实。”
陈天暮这才明白,为什么迟湫死活不肯收他为徒,这段关系也许在迟湫眼里就是欺骗的代名词,不会有好结果。
也明白了,为什么迟湫不再用破风刀。
他无比想一步迈过这几年,去抱一抱独自在迟公习墓前喝酒的迟湫,可惜他做不到,只好抱住了此刻他身旁的人。
“其实是你自己不肯放过你自己对不对?”
陈天暮说。
迟湫叹了口气:“是。”
迟公习养他十几年,他不该杀他,可若不杀,他又如何面对他的父母呢?
他就当自己是众人口里那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还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要你的怜悯和同情,我只是不想让你太担心,你听听就过去了,不要多想。”
陈天暮说:“怎么能不担心?我都要心疼死了。”
迟湫笑了一声。
“那你昨天是在那本书里发现了什么?”
“昨天”
迟湫把书拿出来,抚摸了一下封皮,“这书里是无极玄功。”
陈天暮抬眼看他,惊讶地说:“无极玄功?不是被烧了吗?还说是假的,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书。”
迟湫点点头:“我也一直以为这本书根本不存在。”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可它不光有,还是迟公习给我练的。”
陈天暮呆愣地看他:“等一下,你的意思是,他把假的书给了你父母,让你父母替他被追杀,然后把真的书给你练了?”
“是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