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一下子掐著我的脖子将我压在墙上,眼睛里烧著冰凉的怒火:“你再说一次?”
我使劲掰著他的手,却纹丝不动,他那麽用力,似乎要将我的喉咙捏碎了一般。最後我已经脑袋发晕,双眼发花,几乎要以为自己被他掐死之前他才松了手。
“咳咳咳──”
我靠在墙上剧烈咳嗽著。
“沈醉。”
他用一种我没有听过的极危险的声音在我头顶说话,“如果让我知道方一默有什麽事,我第一个就弄死你,就像你那天对陈秀娟做的那样。”
我眼睁睁看著他离去,却好像被人塞住了喉咙一样,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又过了很久,我才回过神,忍著这一口窝囊气骂道:“他妈的狗咬吕洞宾!”
回到家里,陈沧水的屋子里还是黑的,不知道去了哪里。
喉咙还是不舒服,我照照镜子,已经出了一块青紫色的淤青,心情更是糟糕,刚拿起万金油要抹,就听见敲门声。
来的人是杨子,他也一脸没好气的说:“沈哥,局长让你去他家。”
“怎麽是你来找我?”
我奇怪的问。
“我怎麽知道是我?”
他被我说中了痛楚,脸上更是难看,“你一天不在家,楼下收发室的值班也没找到你,送信也没用。局长就打了电话到宝瑞斯俱乐部找我,我他妈刚脱了裤子准备大干一场呢!”
我想到他那时候的怂样,忍不住“哈”
的笑了出来。
“你脖子怎麽了?”
杨子吃了一惊,“今儿去执行任务了?”
我含糊的说了几句,又吩咐他:“等春节过完了,你帮我给重庆发个电报,我想查查陈砚这个人。”
“陈砚?”
“是,年龄三十五六,估计民国二十年左右加入军统,西北人,也许曾经在东北上过大学,或者是在上海上过大学,跟赤色分子一度很亲密。”
我道,末了封了个红包:“拿著,明天过节,你和弟兄们去吃个酒,算我请的。”
“嘿嘿,谢谢沈哥。”
杨子脸色终於多云转晴,收了那红包乐呵呵的去了。
局长叫我这个点儿去,我万万没想到。
他最近对我,突然上心了一样,钦点的次数有些让人心惊。他虽然还没有结婚,但是姨太太还是有一两个的,再加上各方送他的人,男男女女,从来不少。我没觉得自己排的上号。
这个时候,外面都开始响炮竹了,我若是空手过去总不太好,拿了一卷法币,在路上买了两提水果,倒花了不少钱,我到他家的时候,他家里也没人,他坐在客厅里看书,见我提的那两袋子水果,便道:“来都来了,提什麽水果?花了不少钱吧?”
“最近物价又上涨了不少,其他还好。”
我说著,到处张望,林妈却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