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许定泽,不知为何,她内心其实有一点抗拒。
或许是因为某一次跟同学聊天,她得知上次头脑风暴的开始时间是早上九点半,可许定泽告诉她的却是八点。
差了整整一个半小时,也害她平白等待一个半小时。
她不知他是不是故意,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很轻易生根发芽。
所以全蓁说不。
但这在梁世桢眼中便是另一层含义,他嘴角弧度微不可察上扬些许,语气很是漫不经心,“是么,我看你倒是很维护他。”
全蓁很坦诚,“我私自将人带回别墅是我的问题,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想牵扯外人。”
还有一句话,全蓁没说。
她想尽可能减少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我们”
、“外人”
,语言的艺术在此刻达成顶峰,升华成梁世桢嗓间溢出的一声低笑,他看眼全蓁,下颌轻点。
这应该算是赞成的意思?
全蓁见状轻呼一口气。
也是到此刻,梁世桢身上那股压抑得要命的气息才好似渐渐散去,她浑身紧绷的肌肉终于缓缓放松下来。
天知道梁世桢今晚有多吓人。
全蓁松开手,才发现自己掌心早已浸了一层薄薄的汗。
不过……全蓁这时忽然想起什么,仰头看向梁世桢,“对了,我明天有课……您让我留下是有什么事吗?”
梁世桢低头看她,“几点的课?”
全蓁:“下午三点二十。”
梁世桢微微颔首,“明天叫司机送你过去。”
全蓁蹙一下眉,“所以到底什么事,是您身体不舒服?”
她说着,眼神便开始透过那层西装乱瞄。
这目光其实毫无任何让人误会的成分,只是一种下意识的关心,但梁世桢喉结却不自觉上下滚了一下。
“明天你会知道。”
他嗓音低沉,平声宣告。
说完,越过全蓁身侧,手臂抬起,柔和的线性灯光霎时将室内充盈。
他那张脸在灯光下好似终于有了一点真实的感觉。
全蓁看一眼,移开,低了下眼眸,“那我先上去了。”
今晚雨实在太大,她外套下的内搭隐隐泛着股潮意,现在站得久了,凉凉顺着湿漉的向内钻,全蓁说完没忍住,偏头打了个喷嚏。
梁世桢微微蹙眉,扫眼她身上,他刻意没太去关注她的身体,因为觉得太过冒犯,但他没想到,她竟然实诚到这种程度,连裙摆沾了水都能一声不吭。
梁世桢面色冷下来,“为什么不说?”
全蓁张了张嘴,“您也没给我机会开口啊……”
这语气倒是有点控诉与委屈的意思,梁世桢蓦地低笑一声,下颌微抬,指一下楼上的方向,“上去洗个澡,早点休息。”
这时候倒是又温和起来了。
全蓁默默撇一下嘴,这人真的……好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