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赵刀刀练刀到深夜时,唐雪才迟迟归来,她一言不发,目不斜视,径直走进屋子,关上房门。
她的样子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两样,赵刀刀却觉得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低落沮丧的唐雪。
她的眸光不再明亮,脚步不再轻快,整个人都笼罩着衰败的感觉,像一朵快要凋零的花。
不知什么事才能将她伤成这样。
赵刀刀走过去敲了敲门。
“周向晚?我已经睡了。”
“是我。”
里面的声音消失了。
赵刀刀听到悉悉索索的动静,“不用起,我进来了。”
她推门而入。
一股很浓的熏香味铺面而来,赵刀刀从未在唐雪的住处闻到过这么浓的香味。
唐雪没有走到门边,在离床不远的位置站着,她还穿着外衣,表情出乎预料的沉静,只有头发凌乱了些。
赵刀刀道,“你不用起来。”
唐雪沉默着点点头,回到床上抱膝坐着。
赵刀刀搬了凳子坐在床边。
“恩人回来了,有什么事?”
赵刀刀伸手拿掉她发梢上沾着的一截枯草,“是你从顾倾城那把我救出来的吗,你给了她什么?”
唐雪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眸光一紧,她摇摇头,“没什么。”
“她没有为难你?”
唐雪摇头。“夜深了,恩人也该睡觉了。是不是唐二和你们说了什么,没事的,我没那么软弱,不用担心。”
赵刀刀看出了她的疲惫,但她觉得自己不该离开。
“我想知道。”
她第一次这样明确地对另一个人寻根究底。
“唐雪,你曾经说,我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你,现在你呢,你发生了什么事,能和我讲讲吗。”
唐雪神色微动,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赵刀刀微微笑了下,柔声道,“你或许不知道,我是个很固执的人,你不告诉我,我会一直跟着你,我不是唐二,没那么容易甩开。”
唐雪听着赵刀刀这番另类的要挟,极不明显地勾了下嘴角,即使那神色依然悲伤,她好歹是笑了。
“恩人的头疼好些了么?”
她忽然问。
赵刀刀一愣,“头疼?”
唐雪道,“顾神医告诉我的,她说你身上有旧疾未愈,问我你是不是常常难以安眠,醒后又神智恍惚。”
赵刀刀这才意识到今天从破庙中醒来时的确没有熟悉的头昏脑胀。
顾倾城留她……是为了治病?
唐雪道,“我说我不知道,她就说,估计恩人这病已有很久,要是不及时医治,终有一天连清醒时候也会受到影响,所以留你在她家修养几天,等时候到了再送信让我来寻你,她还说,怕你性情刚烈,不愿平白受人恩惠,她想了个法子让你心安理得看病,让我先不要急着联系你。”
这话似乎对的上,但赵刀刀不信。至少不全信。
“来找我的是周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