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抬头,一脸严肃:“跟你商量个事。”
“你说。”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睡相很有问题”
魏骧:“……”
孟弗叹气,很是困扰。
挺好的一个人,坐如钟、站如松、行如风,条条都符合,怎就偏偏睡姿不好呢。
好几回了,她夜半醒来,发现自己被他挟在怀里,胳膊被压制着也就算了,他的腿还搭在自己身上。
难怪做梦都在负重跑……
“你得改改,不然与你同床共枕,我实在太辛苦了。”
魏骧垂眼看她,似笑非笑。
孟弗以为他生气了。
上位者嘛,一般都很忌讳别人揭他短处的。
清清嗓,一本正经道:“做人不能掩耳盗铃,更不能讳疾忌医,要正视自己的缺点,并勇于改正。公平起见,你也挑挑我毛病,仅限睡姿上的。如果有,我一定改。挑不出来吧?”
孟弗在这一点上尤其自信。
魏骧点点头,似乎被她说服了。
“我尽量,”
顿了下,“改正。”
孟弗欣慰地拍了拍他,心满意足地入睡了。
半夜,当脚丫子再次砸上胸口时,魏骧睁开眼,也叹了口气。
翌日清晨,魏骧临走时交代,自己要去军中一趟,这几日恐怕都不能回来。
俟他走后,孟弗睡意全无,在床上来回翻滚了几下,猛地坐起身,朝外大喊,“春盎!秋盈!五郎君是不是说了这几日都不回府?”
她怕自己半梦半醒间听岔了。
“娘子别伤心,也别失落,最多也就四五日,或者两三日。五郎君现如今一心记挂着你,不会再让——”
秋盈端着洗脸水进来,搁在盆架上,嘴里安慰着。
转身就对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这哪里像是伤心失落的样子?瞧着还挺高兴。
孟弗边穿鞋边道:“准备着,等做完早功,我要去西市。”
随后进门的春盎纳罕地问:“娘子不是逛够了?”
重回刺史府后,孟弗不是没试过外出,但鉴于上回的事,不止春盎秋盈盯她盯得紧,闵娘那边也不敢再掉以轻心,她再要出门也并不拦阻,只是随车仆婢增至十好几。
孟弗猜测这应当是魏骧的意思,没有她拒绝的份儿。再加上前阵子被噩梦所扰,也就熄了外出的心思。
她是安分了,可内宅的日子不好过呀。
哪个好人经得住夜夜加班?
加班使人消瘦,加班催人头秃,加班令人暴躁,加班……
这些天的摧残下来,孟弗也就吊着一口气了。
虽然她不想顶风作案,可魏骧再这么压榨下去,为了保命她也得跑路。
还好还好,老天有眼,可算是把魏骧给盼走了!
孟弗站在窗前伸了个懒腰。
领导在,哪怕只是傍晚回来,也难免觉得束手束脚;领导一走,顿时觉得天也蓝了、云也白了,人也精神了。
闭目,深吸气,嗯,空气都是香的。
当然肯定还是外面的最香。
跟着的人多就多吧,她现在心情好着呢,看什么都顺眼。
不过孟弗的好心情并没能持续太久。
日中归府时,她见到了等候已久的方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