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苗安不顾烫,拿着勺子就想舀一勺尝尝味道。
“别急,这是调味的……”
“好烫好烫。”
只见苏苗安倒吸一口气,可就算是这样,她也舍不得放下手里的勺子,“阿姐……好香,好好吃!”
“阿姐,在梦里遇见了一位老神仙呢。”
“他教了我很多。”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厨房里温馨的氛围,一道有些尖细的男声在外头喊着:“苏家的呢?什么时候能把铺子的租金交了?”
母亲
苏家的包子铺是租来的。
苏家的祖辈定居在中江县外头的一个村落,靠着勤劳能用土地养活自己,但在这吏治不好的中江县,并不允许他们就这样勉强又平淡地活下去。
赋税一年重过一年,在苏苗安出生那一年,苏父和苏母已经快养不起自家这四口人了。
苏父是个极有魄力的人,面对这样的境况,他没有像别的族人那样听天由命,而是变卖了自家的田地,来了中江县。
到中江县后,他用积蓄组了个带院子的铺子,做包子生意,虽然他在白案上造诣有限,却愿意吃苦,每辰时不到便开始揉面,做上几大笼的包子,并且他为人忠厚,回头客极多。
加之苏母时常接些绣花或者浆洗的活,他们一家算是比在乡下时要过得好上一些,至少隔三差五能吃些荤腥。
唯一的遗憾大概是他们始终没有攒够钱将这铺子买下来。
苏父想把铺子作为家传。
苏母则是想给女儿们像样的嫁妆。
只可惜他们没等到那一天。
“上次收租时我便与苏老板讲过了,最近物价又涨了,咱们的租金也得涨上一成,这次得给我十一两的银子才行。”
想着家中只有自己和苏苗安两个小姑娘,苏禾安不敢开门,先是让苏苗安去里屋把门锁上了,再隔着门与那掐着嗓子的男人对喊:“不知可否宽限些时日……”
苏禾安盘点着苏家的存银,为了给苏父申冤,苏母花了不少银子去打点,多年来的积蓄如今怕是已经只剩下两了。
再有的就是为了开店准备的那些餐具、厨具还有香料,但不是到了山穷水尽,苏禾安是舍不得卖掉这些的。
“我知道你们家中出过事,上次来便已经宽限了七日了,你们也知道,近日来县城租房寻活的人并不少。”
那人掐着嗓子,虽隔着门看不到表情,苏禾安也能想到他此时是如何的一副鄙夷的神情,“你们若是交不起,就尽早搬回乡下去。”
“或者,你们两姐妹加在一起应该也能卖些银子……”
“我记得,曾经租房的时候,说过可以一月一交?只是一月是一两银子,而一年十二个月是十两。”
苏禾安忽然想起苏母曾跟原主讲过,他们来的时候这房东本是打算收他们一两银子一个月的租钱,还是苏父问他若是他们直接租上一年能不能便宜些才变成的十两银子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