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望拧了下眉头:“有时候会陪我玩,还挺有意思,但有时候莫名其妙的,就像刚刚那样。”
南柯扬起唇角,又关心了几句阿望的身体。
阿望的风寒在退烧之后好得很快,可以说是最早痊愈的那一批,病刚好,阿望就回药庐了,但药庐里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阿望索性就留在了疫棚帮忙。
“我知道,你和兼雄还有国崩都在那边,”
阿望指向远处的山洞,“可是那群当兵的都不放我过去,我没事的时候偷偷跑到你们那儿,看见过你们,也喊过你们,但是你们都没听到。”
“你不是讨厌我们吗?”
南柯揶揄,“来找我们干嘛?”
阿望鼓起腮帮子,别开脑袋半天没说话。
“……爷爷死了之后,我就没去过了。”
她小声说。
南柯心一下子沉了下去,站住了。
阿望盯着雨里一片碎叶子,也停下:“其实我都知道,爷爷就要死了,就像树叶,时候一到就会掉,掉进雨里,掉进泥里,变成再也不像树叶的样子。我想去陪爷爷,也是因为我知道,我只有那么几天能看到他了。”
“阿望……”
南柯不知说什么,把阿望的脑袋轻轻按到怀里。
“我没哭,一滴眼泪都没流!”
小姑娘吸了下鼻子,声音闷闷的,倔强得很,“就是一想到……再也找不到爷爷,就不知道该回去哪里了。南柯,我是在罪犯堆里长大的,是个讨人厌的小孩,连最凶的罪犯都讨厌我,我两岁半的时候就是这样,只有爷爷,他会摸我的头,会在怀里揣干巴巴的饼给我吃……为什么人要死呢?为什么越好的人越是要死呢?”
阿望几乎带着哭腔问她。
“我也要死吗?你也要死吗?所有人都会死掉吗?”
“阿望,”
南柯从上而下抚着阿望的背,听她在怀里打哭嗝,沉默了一会儿,告诉她,“丹羽大人说,等雨停了,就送你去鸣神岛生活,那里有很多很好的人,不会有人讨厌你的。”
阿望紧紧揪住她肩膀的衣料:“南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吗?”
“我自己都是没有家的人。”
“那我们去找兼雄,回药庐住。”
阿望像溺水的孩子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抽抽搭搭的。
南柯屏住呼吸:“兼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