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兰歆引颈望去,只见那女子已是满脸的泪水,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求求你们,让我把明觉带走吧。他不能死!”
看到女子这般模样,她突然想到前世,自己也曾这般跪在地上,求刘郢放过自己的亲人。将心比心,她不禁有些可怜这女子。
虽然明觉作为圣比丘坐化,在佛门中人看来,是无尚荣光之事。但是,在俗人看来,其实就是把人活活烧死,就算是陌生人,心里都会不忍,更何况死的那个,是自己的亲人呢?
不过,对这一切,她也无力阻止。于是,她叹了一口气,转过脸去,对着碧烟说道:“碧烟,你叫人拿些银子给她送去。”
“是。”
碧烟应道。
陈澈望着陈兰歆,笑道:“兰歆,你学了两个多月的佛,还是有长进嘛,知道做善事了。”
陈兰歆侧眼望着兄长,清浅的一笑,说道:“勿以善小而不为,这不是皇兄以前教我的?”
陈澈一愣,哈哈一笑:“调皮,快走吧!”
说罢,他大笑着转过身,往行宫而去。
陈兰歆怔了怔,回头望了望听竹轩那幢小小的木楼,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决绝地转过身,追随着陈澈的步伐而去。
次日一早,陈澈陪陈兰歆用过早食,便离开行宫,前往云恩寺,到晌午的时候,才回来。
陈兰歆知道他去问明隐之事,一听说他回来了,便匆匆赶过去,一看见他,便问道:“皇兄,那件事,恒远大师跟你怎么说的?”
“你别问多,反正皇兄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陈澈饮着手里的茶。
陈兰歆怕他对恒远大师的处理不满意,又要将明隐要过来杀掉,可她又不好把话说在明面上,只好委婉地劝道:“皇兄,其实这件事也不用催得那么急,恒远大师肯定会处理妥当的。而且,明隐是佛门中人,怎么处理都随恒远大师,我们就别插手了。”
陈澈抬眼看了陈兰歆一眼,笑道:“兰歆,你放心,我不会插手此事的。恒远大师确实是高僧,没有徇私情,对他的处理,我很满意。”
陈兰歆一听,松了一口气,又问道:“恒远大师到底怎么处罚明隐?是不是把他赶出寺去?”
闻言,陈澈微微一顿,说道:“差不多吧。对了,出了这种事,你再留在云恩寺也不太好了。我想了想,你还是先些回京吧。”
“啊?”
陈兰歆一愣,“那个,驸马的孝期不是还没到吗?父皇可是让我在这里呆三个月呢。”
“也不差这十来天了,父皇那里自有我和母后去说。”
陈澈拍了拍她的肩,又说道,“再说了,你回公主府还不是守孝嘛?我们又不说这几天就要把你嫁出去。”
倒也是,反正之前那两年多都是在公主府里守的。
陈兰歆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事不宜迟。”
陈澈的手指在书案上轻轻敲了几下,考虑了片刻,又说道,“你这就叫人收拾东西,明日一早你就走。”
听陈澈只叫了自己走,陈兰歆忙问道:“皇兄,你明日不跟我一起回去啊?”
陈澈笑了笑,说道:“你先走,我明日还有些事,完了我就回来。”
“那好吧。”
听陈澈这么说,陈兰歆也不多问,只说道,“我这就回寝殿,让她们收拾,时间有点赶。”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