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赤那!”
不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将他们围住的侍从让开了一条路——来者是赫连青的大哥。
赫连承带了一队人马,都身披甲胄,似乎要有战事。
赫连青更为疑惑,拱手见过大哥,便问道:“大哥怎么来了?”
“你不知道?”
赫连承说,“有人密信,说此处有南浑探子出没,我担心你们的安全,便带人过来了。”
赫连青恍然大悟,一指跪着的贼寇,说道:“是这些人吗?真是奇怪,我怎么没听到风声,还好这群人本事稀松,没什么大事。”
两人得到的情报似乎有些出入,赫连承也陷入了沉思中,此次出行,他带了将近百人,却没有看见密信中所说的南浑军队。
贼突然张口,“两位王爷,这就不认得我了?”
赫连承打量他一遍,立刻吩咐,“胡须是假的,揭下来。”
待此人除去伪装,在场之人都吓了一跳——此人正式祈福仪式中,其中的一位小宗伯。
赫连承大惊,大宗伯是赫连家族最为信任的巫师,如果他的副手中有奸细,那将是一件极为不妙之事。
而这个假冒小宗伯之人,正是当初匆匆一见的沙图。
沙图看出这两位王爷的担忧,眼睛仍然盯着公主不放,说道:“两位王爷也不必担心巫师,还有更大的奸细,藏得很好呢。”
不等他解释此话何意,更为震天动地的打斗声从远处裹挟而来。
赫连青脸色一变,说道:“不好,他们的目标不是这里,是秦谷。”
秦谷是乌北最大的粮仓,南浑人若真有野心,必然会先烧粮仓。
公主也搞不清楚状况了,南浑人所说的计划不是这样的,按照原计划,应该先揭露他的身份,引诱高傲的乌北去攻打河越,待他们远征之时,南浑才会起兵。
不应该是现在,也不应该是在这个地方。
他还在怔,赫连青已经要拉他离开,“我让桑戎护送你回去。”
“公主殿下要去哪里!”
身后的贼突然大嚷一声。
赫连青猝然停下脚步,怒道:“还不把他的嘴堵上!”
沙图却剧烈地挣扎起来,叫嚷道:“我都是为了你!才没有对赫连青下杀手,你现在还要和他走吗?两位领兵的王子不在,他们的粮仓保不住了!”
赫连青脸上明显出现了震惊之色,在场一百多人,这是公然打小王爷的脸。
在这数九寒冬,公主吓出了一身冷汗,紧紧拉着他的手,连连摇头。
赫连承此时也担心这个贼真的说出什么,急匆匆的要人把他带下去。
可是贼又叫嚷道:“若我没有猜错,小王爷至今还没有洞房吧。”
这等隐秘之事,除了新婚夫妻,旁人很难知晓。更何况在乌北族人心中,这两位如胶似漆,怎么可能还没有夫妻之实。
他的话是真是假,只有小王爷和这位公主知道了。
沙图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哈哈大笑起来,好多会儿才说:“不知道是小王爷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这位公主的骗术太过高明。他来到乌北半年有余,小王爷身为丈夫,就没有现,你的妻子不一样吗!”
这半年来,公主的确有许多不同之处,但赫连青从来没有刻意去想过。不想就不会觉得奇怪,一旦去想,便会疑窦丛生。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起了议论之声,赫连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管此人说的是真是假,这种话一旦传出去,公主的名声定然尽毁。按照他父王的脾性,即使是为了赫连王室的脸面,都不会让公主继续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