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远府?宋宓看了眼徐长风,这不是周知远辖地吗?
看他们似乎是不知道这地方,那首领又问,“不知两位兄弟可要去往何处?”
徐长风率先开口回答:“我们兄弟俩打算先在此处安歇几日,而后再做打算。”
商队首领也知他们是要自行离开,于是给了他们两人一份舆图,宋宓两人收下,随后同他们告辞。
两人进到城里,到了夜间随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本还想着好好歇息一夜,第二日再离开继续赶路回京城,谁曾想到了夜半被一阵巨大敲门声吵醒。
宋宓和徐长风两人本就睡眠浅,又因一路逃亡对声音尤其敏感,两人一听到声音便立马起身了。
宋宓睡在里间,待她穿好衣衫出来时徐长风已经开了小口观察着下方,宋宓也凑过去,没注意到两人此时贴得特别近。
徐长风朝贴在胸膛处盯着下方的宋宓,从他此处看去,能看到宋宓纤长的目眦毛,不知是不是她刚睡醒的缘故,脸颊还带着一丝桃红。
他忽而盯着出了神,宋宓正想同他说话,忽而抬头,额间擦过他的下唇,使他愣了一下。
徐长风掌着门的手忽而缓缓放下,两人对视一眼,顿觉互相靠得有些近,宋宓便退后一步,同他拉开一些距离。
楼下传来掌柜拿下门闩的声音,还未来得及放下,外面的人朝急忙推开门进到里面来。
徐长风又悄然从那口子朝下看去,宋宓看不真切,不得已又了凑过去,这下两人脸庞比之方才靠得更近。
两人却没在意一直盯着下方,只见外面窜进来好些人,为首的人身穿月白色飞鱼锦袍,他身后跟进来的人个个身穿黑衣,腰间挎刀,看他们衣着,像是东厂的人。
那为首之人朝掌柜拿出两张画像,冷声问:“可见过这画上的两人?”
他们个个手拿火把,将那两张画像照得明亮,那掌柜的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这怎么像……”
他仔细辨认,好似就是宋宓徐长风两人,但又不是很确定,为首之人忽而喝道:“这两人乃朝廷缉捕要犯,你这客栈若是藏了什么不该藏的人,我想你知道后果?”
楼上的两人看到那画像和自己是有些相似,又听那人说的话,两人默契退后,直起身子后对视一眼,立刻飞速朝窗口奔去。
待他们一从窗子逃走,那掌柜的才想起来,朝他们说道:“草民记起来了,早在四个时辰前他们便在此住下了。”
“立马带我去他们的房间。”
为首的人肃然着张脸,冷声说道。
掌柜赶紧带着人来到宋宓和徐长风住的房间,白衣男子立刻踹开门,见窗户大开,他快步走到窗户前伸头朝外看去,只见一片漆黑再无其他,便知两人已经跑了。
他朝手下吩咐:“追,人应当没跑远,徐长风留下活口,宋宓,杀无赦。”
“是!”
手下的人齐道。
逃生路
宋宓同徐长风两人并未急着离开,而是躲在飞檐下,待确认他们要找的人就是自己时,等他们一离开客栈,两人才一路自城郊逃去。
待没人追上来后,宋宓直接靠在树干前坐下,喘了会气儿,她才同徐长风道:“为何对你就是留着命,对我就是不留活口?”
这样对她可不算公平,见徐长风没回答,她又继续道:“怎么,这杀人还要看人下碟不成?”
徐长风睨她一眼,而后轻笑道:“只怕是你宋宓作孽太多,就连东厂都看不下去了。”
“我还说是你爹同东厂勾结特意保你呢!”
宋宓随口一说。
徐长风还只当她是在说笑,刚要回话,忽而顿住。
宋宓疑惑问了一句:“怎么了?”
徐长风摇摇头,朝她道:“无事。”
他只是从宋宓话中想到了一些事而已,他忽地觉着她方才说的那句话不无道理,不敢说确定,但持有怀疑的心思总是没有坏处。
他对这个名义上的父亲确实没有深入了解过,如今这几桩案件他细细想来好似都有周知远插手,这让他不得不怀疑。
且据方才东厂的人所述,他同宋宓已然成了朝廷要犯,这其中是否有误会他也未可知,还得再做打算。
宋宓也缓和了下来,她从地上站起身,脸色稍沉,“到底怎么回事?我不过是来了一趟西陵,现在就成了通缉要犯。”
“具体怎么回事,还得去查。”
徐长风知其中定有误会,或被陷害也不一定。
宋宓倏地一笑,自嘲道:“我这才刚从你刀下逃生,又要被东厂追捕,怎么每回碰到你都没好事?”
徐长风轻笑,“只怕是你宋宓天生要被我克着吧!”
他说完,双方忽而都笑了。
两人难得有如此和谐的时候,没有一开始的剑拔弩张,有的只是在逃亡路中的相互扶持。
——
待天明后,宋宓两人乔装成庆远府百姓,想着到城中查探情况。
还未到城中,两人一路过来就看到四处张贴着两人的海捕文书,城门还有人守着,检查来往的人员。
如今追捕他们的人已经到了这里,再多待下去就危险一分,他们若想回京城,那便只能从城里穿过去往靖州府,再到达长沙府接着一路北上,只是如今到处都是东厂的番子,怕是不大容易。
宋宓给自己贴了假的花白胡子,还有脸和下巴上各粘了两颗大黡子,又给徐长风也粘了一颗,随后佯装驼背同徐长风向城门走去。
她同徐长风叮嘱:“待会儿问起你便说我是你爷爷,可别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