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小双便叫巧玉过来,接着把话本子说完。结果真相大白,原来这一切都是老爷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老爷房里新添了一个小妾。全都是小妾出的主意,让老爷假死,带着房契地契,一并离开,一分一毫都不给两个不孝孩子留。
这结局谁都没有想到。
江柔安哑然:“原来还能这样啊。”
许是听话本子听糊涂了,倒茶的丫鬟脚下一滑,茶壶滚开,热水就朝着榻子上的江柔安撒去。说时迟那时快,巧玉反应过来,立即用手背遮挡。
众人惊慌,有埋怨那丫头办事不利索的,有帮巧玉找药的。滚烫的茶水泼在肉皮上,肯定疼。有巧玉遮挡,江柔安身上竟然连半点都没有沾到。
“巧玉,你快把手浸在凉水里泡一泡。”
江柔安看着巧玉那双手,手背已经全红了,甚至有的地方还起了水泡。她担忧不止:“疼不疼?”
巧玉忍着疼摇头:“不疼,没事的,夫人。”
这丫头也真是实心眼。江柔连忙找了药,给巧玉擦上。
“你这几天就别干活了,先回去好好养一养。”
小双斥责那个上茶的丫鬟:“你毛手毛脚的,别在内室伺候了,去院子里吧。”
那丫鬟便战战兢兢退下了。
晌午,巧玉被烫了的手背全肿了。江柔安去元太妃的院子里看巧玉,元太妃刚熬了一壶药油,说是有解烫的功效
。
巧玉不好意思让江柔安亲手上药,忙往后退。江柔安叹气:“你这伤是替我受的。怎得,我给你上药都不行吗?”
元太妃只道:“说起来,巧玉还和你有一段渊源呢。”
巧玉“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夫人。恐怕您早就忘了。几年前,奴婢还在街头流浪,跟着师傅杂耍。后来犯了错,师傅不让奴婢穿棉袄,打了奴婢一顿,让奴婢在街头跪着。”
“天寒地冻的,夫人您经过,明明自己穿的衣裳不厚实,却还给了奴婢一件氅衫。是那件氅衫,救了奴婢的命。”
“奴婢一听,元太妃会到信王府,便也跟着来了,就是想忠心伺候夫人,还您对奴婢的一份恩情。这点伤不算什么。”
江柔安倒是真想不起来这一茬。不过巧玉边哭边说,也是个可怜的姑娘。她便安慰:“我知道了。莫哭。以后你就在内室里当差便好。”
元太妃点头:“柔安,你心思善,善因便会结善缘。”
许多年前发生的事,或许也是随意的举动,她早就忘了。江柔安明白了巧玉的心思,给她上了药,重新包扎了伤口。为了证明自己忠心,巧玉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报答。
李邵修明显察觉到,江柔安口中,一个唤作“巧玉”
的丫头出现频率逐渐增高。什么“巧玉讲了个新话本,可好听了”
“巧玉煮的一手好茶,办事也利索”
…诸如此类。
这么一件小事,李邵修并
没有往心里走。
他搂着她看书,把人抱在腿上,光闻着发间香味早就不能满足,干燥的掌顺着衣裳进去,揉了揉饱满,低声问她:“这几天,你这里还疼不疼。”
江柔安嗔他:“你别揉。”
“早就不疼了。”
他倒是严谨的按照太医的方子来“治病”
,时不时就扯开衣裳,亲一亲,吮一吮的,叫江柔安害羞的不成。推搡他,不让他靠近吧,还不行,他非得坚持是治病,不能耽误。
总是弄的湿答答的,还咬。
瞧他手又不老实,江柔安咬着牙,靠在他怀里,说他几句:“天还没黑呢。”
“这事和天黑不黑有什么关系。”
李邵修着迷一般,吻她的颈,他恨不得日日夜夜和她粘在一起,可惜这几日政务繁重,谷太宰频频上门,他抽不出来空子。
正情浓时,廊前有脚步声音,接着门被敲了敲:“夫人。您要的汤羹好了。能进来吗。”
江柔安一把推开李邵修,咳嗽一声,从他身上下来:“进来。”
巧玉埋着头,把汤羹放在桌上。正想退出时,江柔安伸出手捧着她的手看了看,关切问:“你的手好了没有?若是还觉得疼,就把这些活计交给别人去做。”
巧玉只一板一眼答,见夫人捧着自己的手,脸发红道:“已经快好了。夫人不用担心。”
门被关上,江柔安撩帘子走进来,把汤羹推到李邵修面前,道:“就是刚才那个小丫头。心思灵敏
,手脚勤快,那会儿还替我挡了热水,手都被烫伤了。”
李邵修没管别人,问:“你怎么样?”
“我一点事都没有。”
江柔安打开汤羹盖子,盛了两碗出来,“那小丫头也蛮可怜的,早些年被卖到街上卖艺,后来结识了婆母,才跟着进了府。”
李邵修冷哼一声,觉得她实在是泛滥爱意:“你谁也觉得可怜。山里的鹿可怜,丫鬟可怜,你那婆母也可怜,只有我最不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