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死人了。他是怕瘟疫传出,还是怕别的什么消息走漏出去?”
许鹤山抬手止住她的话,“你老实告诉我,打探到什么了?”
他面上不带笑意的时候,只是眼光带着凉意地看过来,并不刻意,却有些咄咄逼人。
李群青胆子大,不怕他这一重长辈的身份,也依旧能被他这幅样子压一头,便硬着头皮道:“那些百姓说,有巫神剪人衣襟,说是能带他们的一点魂魄先行先往生。至于极乐。之后”
“之后被剪衣襟者高烧不退,至于死亡。即使有生还者,也遗下目疾,不能见光?”
“是。”
“嫌犯抓到了没有?”
“先生是说那些所谓巫神?”
李群青道,“遍地都是,州官皆有上报。冀州就有几个,在我管辖之内,还没开始审讯。先生若是乐意,可以去看一看。”
“可以。”
许鹤山答应得十分干脆。
“但是”
李群青瞄着他,“我从没审过人,我不大会。”
她愈发觉得许鹤山是李鉴派来的监工。
“我也没。”
许鹤山扬起眉,将手一摊,“不过我说,群青,你一个死士,难道真不知道如何从人嘴里问出真话吗?”
李群青抬腿将面前爬过来的那汉子踹翻在地,没等那人大叫出声,她伸手钳住那人的脸,凭一臂之力将那人拖到近前,低声道:“你真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你就招了吧。”
后边坐着一个和尚,手脚都戴着镣铐,神色很泰然,“再不说,命都要没了。又何来什么报应呢。”
“我招,招。”
那汉子涕泪横流。李群青松了手,站起身来走开,对一旁秉笔人冷声道:“仔细记。”
那县尉在一旁看着,嘴张得老大,愣是说不出一个字儿。他看向那个李群青带来的陌生青年,指着那前庭,颤着道:“长史大人今日心绪有些不宁罢?”
“不知道。”
许鹤山自若地胡说八道,“我是那两个嫌犯的讼师,还没到我说话的地,大人就不要再问了。”
那汉子名叫刘五,在巨鹿县剪了一个邹姓男子的衣襟,据亲眼所见之人所言,那邹姓男子顿时失魂一般跟着刘五飘然离开,直入深山之中。
邹家人是当地的望族,丢了大儿子便报了官,待官府差役找到那邹姓男子时,他正与那刘五和那和尚在一道,一问三不知。在逼迫之下,那和尚为他解了“咒”
,那邹姓男子当即陷入昏沉热病,至今未醒,几个贴身照顾的人也有同样的症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