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答,只敢敷衍。他无比怯懦,明知是假的,明知是戏言,他也不敢答应。
他只是一无所有的穷学生他怎么敢答应。
况且,一辈子太久了,他如果哪天放弃了他,他要怎么办?
徐清秋的一时兴起,他无数次告诫自己不要信,笑一笑就过去了,可是他最终还是沦陷了,心甘情愿的当了那个傻子。徐清秋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当真了。从来都这样,只要是他说的,不论好的坏的,他都全部都会当真。
“别敷衍我!我认真的!”
“我愿意。”
他的声音几乎淹没在声震耳欲聋心跳声中。
“轮到你了,快点……”
“谢诚言发什么愣,轮到你敬酒了。”
谢梁柏出口提醒道。
谢诚言浑身一震,回过神,压下眼中的酸涩,对着前来敬酒的新人挤出一个笑意,“芸芸姐,姐夫,新婚快乐。”
郑惜芸抬起酒杯喝他碰了碰,笑道,“接下来就等着喝你的喜酒了。”
谢诚言强挤出一抹笑意,低声应了。他侧目扫到了身边人僵直的背脊,那人大概也想起年少轻狂做的傻事了吧,只怕现在连肠子都要悔青了。
都说,年纪还小的时候,不要太用心的爱上一个人。否则,不说刻骨铭心,也至少鲜血淋漓。
谢诚言捏着杯柄的手逐渐用力,指尖褪尽了血色,他急急仰头地喝下那杯蓝莓汁。
酸意浓重,还混合着被水稀释后的涩,湿答答的黏在喉咙口。
他慌忙去找水,饮料瓶已经空了,还剩下一瓶酒,他手上失了准头,不小心倒了大半杯。
徐清秋按住他的手,微凉的手指接过杯子,“姐姐,姐夫,我敬你们,新婚快乐。”
谢诚言看着徐清秋将他倒的那半杯酒一饮而尽,苦涩更加汹涌。
“这还没结婚呢,就回护上了?”
众人调侃徐清秋。
徐清秋没说话,只是笑。
这天,徐清秋帮他挡了好多酒。即使徐清秋酒量一向不错,也架不住喝了两人份,红的白的轮番上。
散场时,徐清秋有些醉了,他酒品不错,和平常看不出太大的区别,就是沉默了些,他由着谢诚言把他扶了出门,怔怔地盯着地面,脑袋发胀,所有感官被无限延迟拉长,他丧失了对周遭的环境的感知力。
谢梁柏坐在门口的石墩子上等着阿豪把车开过来。
阿豪的父亲看着谢梁柏一下一下捶着腿,叹了口气,“要不是四年前”
谢梁柏脸色陡然一变,打断了他的话,“不提了,过去了。”
对方知道这是他的心病,也就不再多说,他看着落地窗里,顺着楼梯走下来的新娘一家人又叹道,“你们家真是多亏了孩子他姑,你们真应该好好谢她。还有你家老大,真是个有良心的孩子,一个人把你们家东拼西凑借的几十万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