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阡雪仍站在身后,粉衣看护放下空碗,为妇人盖好薄毯后,美眸一睨,冷冷问出这样一句。
“……”
阡雪回过神来,微笑,对她轻轻点头。刚才她就一直这样看着那妇人了,不由自主被妇人身上那种淡淡的忧伤吸引,忘了回避。所以,怕是有些唐突了。
“难怪你敢过来打扰冷夫人,也不知道冷夫人平时出来晒太阳,坚决不喜欢有人在旁边!”
粉衣站起身,利索收拾餐具,语里很是不悦,“如果冷夫人今天出了什么意外,怕是你我都不能担当!”
而后,不等阡雪回应,话锋一软,微微鞠躬对躺椅上的妇人道:“夫人,我现在推您回房好吗?外面起了风,怕凉了。”
阡雪秀眉一蹙,不能明白这个看护是什么意思。她只是路过,何来出意外之说,怕是这个看护言重了吧。但看躺椅上的妇人,一对长睫眨了眨,示意看护推她回房,似是累了。
“好的,夫人。我现在就推你回去。”
将躺椅微微上撑一点,看护对阡雪投来警告一眼,兀自将妇人推了去。
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阡雪,怔怔看着。她只是被这个妇人的忧伤所感染,何苦要避她如虫蚁?站在花藤下,她莫名接收着旁边路人同情的目光。
罢,这只是个小插曲而已,她无须放在心上的,阿麽的事才是首当其冲,不是吗?遂抿抿唇,她快步往阿麽的主治医师办公室走。
只是这妇人果真是跟她有缘的,当她打算不去理会,却在接阿麽回房间的当会,有个好心的银发粉面婆婆主动告之她事情的原委。
原来刚才那神秘的美妇人便是享誉整个a市的冷家的长媳苏青荷,a市市长爱女,以漂亮娴静闻名,追求者如过江之鲫。
三十年前,苏青荷终于嫁与冷家长子冷闵扬之事,曾经轰动一时。报纸头条,娱乐新闻,网路,纷纷报导这桩美事。商界与政界的联姻,王子与公主的结合,简直就是百年美谈。
只是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十五年过去,当大家以为这对幸福俪人能永远这样恩爱下去,当大家快要淡去对他们的注意之时,却陡然传出苏青荷失足坠楼的消息。
只说是在冷宅四楼楼顶不小心失足坠下,摔断了全身的筋骨,虽然抢回了一条命,却成了个只有眼睛能动的瘫痪之人。
先后诊治了九年之久,请过国外国内所有名医,试遍一切高级物疗,用尽所有药方,也只能保证苏青荷不会成为没有意识植物人。最后不得已,冷家将她送来了这里,一躺就是五年。
说到这里,保养得体的老婆婆不胜唏嘘:“果真是可惜了,好端端一个人,怎么就突然从楼顶掉下来了呢,哎……”
“……”
原来是这样,阡雪心头不免为这个妇人感到心疼,这么美好的一个家庭,出了这样的事,谁都难过。
她谢过婆婆,推掉看护的帮忙,亲自推着阿麽回了病房。在透过窗户,看到不远处院墙隔离的独立高级院落,她想起那张娴静的脸。
老婆婆说的这个冷家,应该就是冷辰轩的家族吧。那么这个忧伤的妇人,就是冷辰轩的母亲了?!
呵,原来她和冷辰轩,是有同样遭遇的。一个病重的母亲,一个残缺的家庭。只是他比较幸运,还有健朗的冷老太太,以及风采不减当年的冷先生。
*
经过一段日子的沉淀,冷辰轩冷静了下来,遂将心思重新投入到了工作中。有生理需要的时候,他也没再去找小女人,只是再找了个合拍的性伴侣。
体谅她现在身子虚弱的同时,也尽量减淡他对小女人身子的迷恋。他就不相信含羞草的羞涩会比得上玫瑰的娇艳,他一直坚信自己喜欢的是火辣艳丽的罂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