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脚,甚至是脖颈上都缠绕着铁索,但是男人似乎一点儿也不卑微,一点儿也不狼狈,反而身材挺拔,悠闲自得。
男人背对着他们,分明是一直玄猫,却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纤尘不染,和北冥炼狱的黑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黑白的交织,没有任何鲜亮的色彩,却有一种刺目的泼辣感。
黑色鸦披肩而下,没有束起,懒散的一直垂到腰际。
男人站在牢房里,抬着手,锁链出“哗啦啦”
的轻响声,手里拿着一根粉笔,竟然正在牢房的墙壁上作画。
“簌簌簌”
随着粉笔摩擦墙面出的声音,那男人似乎正好完成了一幅佳作。
整面墙就是一幅画作,画面的主体是一个教堂,十字架沐浴在夕阳的光辉下,看起来沧桑又悲凉。
在教堂前面,跪着一个渺小的人,他双膝着地,不自然的垂着头。
那跪地忏悔的男人,背上画着奇怪的毒蛇纹身,奇怪的是,身上似乎还插着刀子和棍子,体无完肤,伤痕累累,仿佛从一个人,变成了一只刺猬
画面异常的诡异,安阳只是看了一眼,心脏顿时“梆梆梆”
的狠跳了起来,只觉得这画面非常的不舒服,充斥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异和血腥
小太子可能是司空见惯,一点儿也不害怕牢狱中的犯人,站在铁栅栏旁边,叉着腰,说“玄夜。”
玄夜没有回头,只是将手中的粉笔,“啪”
一声扔在地上,轻笑了一声,说“原来是小鲤鱼精。”
小太子登时炸毛说“我是龙雏龙什么鲤鱼精我要告你诽谤”
男人没有回头,嗓音温柔的说“隔着炼狱的玄门,我都闻到了鲤鱼的腥味是我喜欢的味道。”
小太子“”
小太子瞪着眼睛,几乎要把男人的后背给瞪出一个大窟窿,刺辣辣的。
但是那个男人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根本不在乎,也不惧怕。
果然猫最可恶了,真不明白安阳怎么会那么喜欢猫
牢房中的男人顿了顿,突然又“你来了”
男人的声音带着一股沉重的磁性,说不出来的动听,又好像非常温柔,但温柔中透露着浓浓的冷漠,仿佛他整个人就是一个对立统一的整体。
小太子奇怪的说“你好像知道我要过来”
那白袍的男人轻笑了一声,缓缓的转过身来。
安阳睁大了眼睛,一瞬间对上了男人黑如深潭的眼睛,一双上挑狭长的凤眼,鼻梁高挺,嘴唇薄薄的,微微翘起带着笑意,眉眼之间似乎都是浅笑,看起来正因为什么而愉快。
男人轻笑了一声,说“不是你。”
小太子奇怪的说“不是我”
男人抬起手来,指了指站在最后面的安阳,说“是他。”
北冥十四和小太子立刻侧头,全都看向安阳。
安阳也是一脸迷茫,指着自己,说“我”
那白袍的男人,也就是北冥炼狱的重囚犯玄夜,慢慢走过来,站在黑色的栅栏旁边,一手握着黑色的栅栏,一手抬起来,穿过栅栏,修长的大手,一点点挨近安阳,似乎是想要抚摸安阳的脸颊。
安阳迷茫的看着玄夜,并没有躲开,就在这一刹那,“啪”
一声,旁边的北冥十四一把拍开玄夜的手,冷声说“靠后站。”
玄夜看了一眼北冥十四,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又把目光定在安阳身上,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声音同样很温柔,笑着说“我终于见到你了,我一直很想你。”
小太子也是一脸迷茫,看了看玄夜,又看了看安阳,说“你们认识”
安阳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说“你认识我”
玄夜说“你不记得我了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安阳仔细想了想,说“好像有点熟悉,在哪里见过”
他说着,使劲回想着,突然一拍手,说“啊,我记起来了,在梦里”
他这么一说,小太子翻了个白眼,觉得安阳说的不怎么靠谱,如果不知情的人一听,还以为是搭讪呢。
玄夜听着安阳这不靠谱的回答,意外的笑得更温柔,黑不见底的眼眸里温柔似水,低笑了两声,说“是么你还梦到了我真好。”
北冥十四则是冷笑了一声,瞥斜了一眼安阳,说“你梦到的人还挺多。”
安阳“”
因为安阳、北冥十四、玄夜这三个人之间的感觉有些诡异,小太子总觉得压力很大,就咳嗽了一声,说“你画的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