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于唐朝而言,是一场折磨。
…
唐湛天生日宴这天,原本拟定在外面包下一家酒店,最后考虑到场地问题,李茯苓和丈夫商榷后,还是选在了唐家老宅举办。
硕大的三层挑高大厅里,一早就被佣人布置好。
香槟美酒垒足人高,更有着名大提琴演奏家活跃现场氛围。
慕斯晨进入会场时,宾客们还没到,只有依稀的佣人来回穿梭,各自忙碌着要做的事。
她一袭金色的修身鱼尾晚礼服,肩上披着貂绒坎肩,脚下是一双同色系水晶高跟鞋,髻高绾,精致的面容绘了底色裸妆,风姿出尘。
李茯苓正跟周管家交涉着宴会的重要细节,主角唐湛天也还没有到。
慕斯晨之所以要来这么早,是因为慕家二老特别重视此次亲家的生日,两人备了厚礼,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慕斯晨为了迎接爸妈,不让他们来了这里之后手足无措,趁着唐朝还在睡觉的功夫,就起床洗漱化妆。
她找了休息区一张三米长的沙坐下,掏出手拿包里的手机看眼屏幕,掐算着父母到场的时间。
垂眸坐了会儿,身侧的软垫突然凹陷,慕斯晨的余光里,有一道黑影在旁边坐了下来。
她撇过头去,对上一双墨黑的眸子。
慕斯晨愣了下,还未作出反应,她耳畔的磁音便响起,“阿晨。”
这声称呼再被唤起时,她心尖似被钝器划了下。
慕斯晨一脸淡漠,表情不变,“二哥,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唐淮一身黑色西装,英气逼人。
他双手拄着身前的手杖,目光朝琳琅满目的宴会厅望去,意大利主厨做的糕点区域,佣人们正在精心准备。
唐淮手掌轻握了下手杖的龙头,丢给慕斯晨的半张侧脸,深邃立体,不仅不减当年的俊朗,甚至经过七年时间洗礼后,呈现出的气质越稳重深沉。
他沉默须臾,才缓声开口,“对不起。”
唐淮转过头,再次看向她,眼里一汪情深遮掩不住,“我当初,没有不辞而别,我只是出了很严重的车祸,丢掉半条命,等我醒来,人已经在国外,时间也过去了三年。”
慕斯晨潭底闪过惊异,她视线恍惚的在他手杖上扫过,她想过无数种可能性,却猜不到真相会是这样。
慕斯晨张开朱唇,嘴角蠕动下,最终还是把喉间的话咽了回去。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啊。
解释清楚了,又能怎么样呢?
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
唐淮仿佛是知道她想问什么,继续道:“我醒来之后,不是没想过联系你,但医生说,我很可能这辈子都只能在轮椅上半身不遂,阿晨,这样的我,能给你什么幸福?我若站不起来,同废物有什么区别?那时候的我,没有勇气面对你。”
“可你还是骗了我,你的名字,你的家世,都是假的。”
“是,我承认,这点我的确隐瞒在先。”
他当时接近她,本来就目的不纯,一心只为刺激报复唐朝,只是唐淮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会喜欢上她,他从最开始的利用,到后来是出自真心的想同她在一起,“除此之外,我从未骗过你。”
慕斯晨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红唇,她并不接受这种说辞,如果一段感情,打从一开始就不纯粹,那还有什么信任可言?
两人相坐的距离并不算近,中间甚至隔了一个人宽,从外人的角度看,就像是哥哥和弟媳之间,单纯的见了面打个招呼聊天。
慕斯晨用力抓着大腿上的手拿包,她将视野收回,笑得有些讥讽,“秦……不,该叫你唐淮才对,我现在只想从你口中听到,席悦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