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斯晨同他并排而站,令她诧异的是,身为唐家二少爷的唐淮,竟排在唐朝之后。
长幼有序。
是不是搞错了?
看这庄严肃穆的仪式,站位绝对极有讲究,不可能随意排列。
嫁出去的唐颖偕同丈夫裴赫,毋庸置疑排到最末尾。
上完香,众人经由长辈的安排,默不作声走出祠堂。
正门口,露天的庭院里,还设立了一个半人高祭祀的坛位,上面摆满琳琅满目的贡品。
慕斯晨从没见过这种阵仗,唐家祖上遗留下来的传统,叫她有些恍如隔世。
唐湛天上前几步,拿起三炷香,照着香炉里的烛火仔细点燃。
“阿朝。”
只听得他沉声喊道。
唐朝长腿迈出去,接过唐湛天递来的那三炷香。
男人一身纯黑的手工西服,颀长健拔的身形被衬得英姿勃。
他面无表情的伫立于祭坛前,双手合十,修长的指尖夹着那三根徐徐燃烧的香,并拢的大拇指抵住前额,优雅的弯腰朝拜。
慕斯晨凝视着唐朝清俊的侧脸,暗沉的天色下,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被香烛的火光映照的阴肆深彻,眉骨直见锐人的锋利。
慕斯晨惊讶于,唐朝周身陡然透出的那股强大气场。
明明只是简单的作揖动作,从这男人身上做出来,却有种令人甘于臣服他的压迫感。
许是唐朝眼里那抹不信鬼神,只信自己的冷绝,让他神色间多了一种张狂的冲突,这样矛盾的气质,反而彰显出王一般的领导性。
男人拜了天地四方,双手将香烛插入香炉内。
一名年事已高的长辈走上前,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阿朝,后生可畏啊!”
唐朝似有若无扯唇,“谢三叔公。”
“湛天,你这儿子,可比你当年有震慑力。”
“三叔,您过奖了。”
李茯苓看了眼一脸欣慰的丈夫,眼角不自觉扬起光彩。
所有的瞩目,都围绕着唐朝在转,仿佛他与生俱来就是无人能及的佼佼者。
慕斯晨不动声色的扫过唐颖身边那道黑影。
唐淮手持拐杖杵在原地,他静静瞧着这一幕,眉宇间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看似平定的接受着一切,像个格格不入的局外人。
大家的神情都很坦然,似乎所有的流程走下来,没有哪一个环节出现问题。
怀揣疑惑的,只有慕斯晨。
唐淮肃冷的眸子忽而轻挪过来,同她撞个正着。
慕斯晨像个偷糖吃被逮到的小孩儿,忙不迭收回视线。
仪式结束后,佣人开始收拾起别院。
李茯苓把唐颖和慕斯晨二人留下来守香,其余人则陪着叔公们去了茶室。
“小弟妹,坐吧,等香烧到一半,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慕斯晨觉得新鲜,“我没听过这样的习俗。”
“这是唐家祖辈传下的,女子守香,每年都这样。”
唐颖巧笑嫣然,绝色的美貌上,拉开一抹温婉。
两人坐在祠堂两边的木质太师椅上,列祖列宗的牌位立于正上方,很有古装电视剧里看到的那种韵味。
唐颖笑意亲和,同慕斯晨完全没有隔阂,“裴家祭祀的规矩也多,要闹一整天,阿赫又是老大,繁杂的东西更不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