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姐姐什么事儿了。”
跪着的芷瑶头一甩道:“她们两个欺负我还不让还手了。”
元春一拍桌子,怒道:“为了一盘点心,你就能跟人打起来,大冬天的还泼人茶水,受凉了怎么办。贤良淑德,你能担的起哪个字!”
听到这儿,抱琴差不多明白了,无非就是秀女间的磕碰,遇到个不肯吃亏的主儿,言语冲突变成了肢体冲突,管事的宫女太监见瞒不下去了,便报到了皇后跟前。至于牵扯到她,元春无时无刻不想着给她下绊子,青梅么,皇帝只有一个,她虽然觉得皇帝可有可无,可也不代表青梅也这样想。
淑兰在上面不说话,抱琴却不得不开口了,本来就不是能受气的主儿,她又得太后宠爱,身上又有封号,还兼着二品内司,如何能被她们两个压在头上。更何况宫里这种地方,被压了一次就有第二次,两三次之后就没出头的地方了。
“大冬天的泼人茶水,你怎么不差人叫她换了衣服再来?”
抱琴反问,这话就不能接了,人是皇后派人拿来的,要是将战火烧到皇后身上……元春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那也不能打架啊?”
青梅扶着胸口道:“好好的小姑娘,脸都被抓了。”
脸上有抓痕的那个适时哭了一声。
“两个人都打不过我一个……”
芷瑶低声道,“就会告状。”
这话要是放在男孩子身上,估计都得叫一声好,不过在坐各位都是女的,抱琴倒没什么,青梅又有点摇摇欲坠了。
见到下面人都说过一遍,淑兰开口道:“你把事情经过再说一遍。”
“她把我的点心扔地上了,还踩碎了……”
芷瑶刚开口,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踩的,一间屋子三个人,还有三个丫鬟呢,说不定是你丫鬟干的呢。”
脸上有抓痕的秀女道。
“看看你脚底的点心沫子。”
抱琴道。
芷瑶继续,“我气不过,就让她捡起来,她不捡,两下拉扯间就打开了。”
这位可真够干脆的。
元春休息片刻恢复了战斗力,道:“皇后娘娘,为了宫中安宁,这三个人是留不得了。还有抱琴,平白助长秀女的气焰,挑起宫中事端,应该禁足才对。”
“你可真会说话。”
抱琴嗤笑,“照这么说,罪魁祸首是荣国府才对,要不是当初送我进宫,如何能平地起波澜。”
她还真敢说!元春怒,谁不是将自己不好的出身藏的严严实实,她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了,真心……太不要脸了。
淑兰道:“送秀女出宫,本宫得请示母后,你们都跟着过来。”
这事儿她做不了主,宫里就小猫三只,这次进宫的秀女又只有二十名,要是一下让她送出去三个,母后指不定怎么想的,说不定善妒的名声一下就传开了。
当下一排人跟着淑兰出了坤宁宫,抱琴突然道:“景阳宫里也没几个人手,怕是有一半都跪在这儿了,不如先让她们回去当差,等事情明白了该奖该罚再说。”
的确是这么回事,早点放回去还能安抚人心,淑兰同意了这个提议,将人放回去了。
这个点儿,太后刚睡起午觉,听到云容嬷嬷汇报说慈宁宫外面等了一群人,几个秀女身上还有伤,立刻就上头了。
“快叫进来!”
太后颤抖着指着门口。
云容嬷嬷急忙上前道:“您别生气,身子骨要紧,无非就是几个秀女,都撵出去也行。”
唉,还是得看,人叫来之后太后更生气了,一个柳芷瑶是太后一直觉得不错的,还有一个姓夏的秀女是皇帝口中的功臣之后,那怎么办?
太后也只得咽了这口气,不痛不痒的两方各打五十大板,将人放回去了。
有点雷声大雨点小,但是在太后跟前,所有人都是息事宁人的态度,太后头上可再没什么限制了,惹毛了她,所有人都得吃瘪。
淑兰在回报事情起因的时候提都没提那盘点心,元春虽有心牵扯到抱琴头上,但是最终还是憋在心里了,云容嬷嬷一直在给太后顺气,要是真气出个好歹来,她的国公爷爷活过来都无济于事。
过了两天,抱琴才敢在太后跟前隐隐约约的说两句,比方什么:当初去的时候,听说芷瑶一个打俩,虽然不太好看,身体是顶好的。又说:在皇后跟前,她也不怯场,可见是占理的。
等太后听进去了,抱琴又说:无非就是小姑娘家家闹矛盾,年轻气盛,也没什么损害,太后这才渐渐平息,终于露了笑脸。
但是对秀女还是有影响的,秀女在刚进入十一月的时候,被提前半月送出了景阳宫。
宫里都盛传是因为秀女不争气,争风吃醋气到了贵人主子,不过事实的真相稍微有点差异:快到先帝的周年祭了,这次还得将先帝的灵柩入地宫,今年冬天又下了好几场雪,怕路上不好走,因此要提前半月出京。
更何况冰宫那边还有个意图不轨的义忠亲王等着,临近年底,他派出的探子是越来越多了,先前是一月一次,现在已经到了一月三四次的地步,皇帝派暗卫记下了义忠亲王上门的人家,打算慢慢清算。
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先把义忠亲王解决了。
十一月十三,皇帝皇后和太后乘了御辇,和相关官员一道,一行千人,浩浩汤汤去了停放先帝棺材的冰宫。
皇宫里,就剩下抱琴、元春和青梅,外加一个怀孕已六月有余,挺着大肚子的珍丽了。
☆、
顶头上司都走了,宫里剩下的几个人过的无比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