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城守自知表现的时候到了,清清嗓子,起身开口:“殿下,下官愿为中州百姓尽一份绵薄之力,只下官每年俸禄不多,是以目前只能拿出三千两。然,请殿下放心,下官回去后定鼓动洛城富商员外一起乐捐,为殿下分忧解难。”
四殿下点头,随即让幺平把谁人捐款,捐了什么,捐了多少誊写下来。
有了一个捐款,就有第二个。
“殿下,下官愿捐三千两。”
“殿下,下官愿捐粮五千斗。”
鹤城城守起身道:“殿下,下官所辖靠河,愿捐水……”
殿下听到此话,来了精神:“不错,如今这情形,没有什么比水更珍贵的了。这样,无需劳城守的人,本殿会让三城百姓自行去你城中运水,到时城守放他们进城即可。”
鹤城城守闻此言,就像是自己踩了自己的脚般难受到说不出话来。他本意是定量定时给捐几桶,殿下这么一来,他损失就大了。那还不如捐银子呢。只这话他不敢提,只能木讷讷答“是”
。
等全数人或多或少表明了态度,乐捐之事暂了。四殿下又开口:“如今申城有本殿坐镇,然宛城驿城却缺少主事的,蔡城守,你意下觉何人可担此任?”
蔡城守受宠若惊起身,琢磨半晌,郑重其事道:“林州牧府中有一留府长史,名朱旺之,下官见过数面,此人出生商贾之家,豁达爽朗,不拘小节,是个可造之材。”
四殿下竟然听出了蔡城守话中的含义。他眯了眯凤眸,看向蔡城守,是他理解的意思吗?“这朱长史很有钱?”
蔡城守两根浓眉眉毛一起挑了挑。“是的呢,殿下!”
四殿下心里有数了,当下便同意蔡城守之言,晋朱旺之为宛城城守。
被挖了墙角还只能忍气吞声的林州牧惨白着一张脸,孤立无援端坐着。
朱旺之在林州牧府里一直很不甘心,林州牧求稳,而他却有点野心,但离开了林州牧,他作为商人之子就没了去路。故几次和谈得来话的蔡城守酒后抱怨。而蔡城守又和朱旺之一样,特瞧不上林州牧这种装纯善的虚伪之人,如今有此机会,他当然要举荐自己的酒肉兄弟啦。
在州牧府衙t把酒浇愁的朱长史听闻他被四殿下升任了宛城城守不敢置信,直到被四殿下宣见,他才彻底信了这大好事真的落他头上了。也许对别人来说宛城城守这职是个烫手山芋,但他不怕呀,他有钱,他爹有钱,他爹就怕他不能做官给家里光宗耀祖,要得知他成了城守,还不得他要什么给什么!
朱旺之被四殿下宣见时,蔡城守也在,蔡城守见到朱旺之当下告诉他是自己向殿下举荐的他,朱旺之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表达感谢之情。
蔡城守一脸理所应当的受了。
蔡城守之所以在林州牧和众城守退下后还被单独留下,是因为蔡城守在推荐了朱旺之为宛城城守后,又自荐驿城城守。
四殿下要重建重灾三城,是以留他们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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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殿下自知得罪人,然还是令幺平磨墨去信于各州州牧,以不捐不饶人的措辞命令各州牧组织乐捐事宜。由于离得远,此次就不要捐水了,银钱和粮食或衣裳布匹都成。
四殿下也给京都送了信,表示各州牧都有表示,那京都权贵怎可光看着。京都乐捐一事四殿下委托了大殿下统管。
大殿下有苦难言,要不是知道这是他四皇弟,他都要以为四殿下是故意要整他。让他去问众大臣要钱,这岂不就是让他得罪人么。虽是以他四殿下的名义,要钱的也是他大殿下不是。
宫里舒妃娘娘心中哀痛不已,都往京都送信了,四皇子怎的也不知顺道给他母妃也写一封呢?进宫陪着舒妃解闷的正妃安慰道:“殿下定是事务过于繁忙,是以才没想起来。母妃可不要错怪了殿下呀。”
舒妃想想是这个道理。陛下接见了送信的四皇子府亲兵,是以舒妃也探听到了亲兵口述的中州赈灾事宜。得知四皇子和灾民喝一样的稀粥吃一样的杂粮馒头,几日都吃不上一顿肉,舒妃心里真是揪心至极。
得知四皇子为了赈灾款愁得夜不能寐,四处奔波,舒妃恨朝廷怪陛下,哪有赈灾大使去赈灾只给十万赈灾银的,这不是笑话嘛,这不就纯粹在刁难她的四皇子?
四皇子如今因着筹赈灾款是得罪了整个祁国的京官外官了吧,不去打听也知道,这朝堂上的大小官估计心里都在骂四殿下不干人事。不过好在民间是赞扬四皇子的。
舒妃娘娘为支持自己的四皇子,扬言也要为中州百姓乐捐,并沐浴斋戒祈福三日。陛下得知后大为赞扬,于是宫里其他娘娘也跟着效仿捐了一些银钱珠宝。心里是都不大满意的,毕竟此事有利于四殿下,舒妃乐捐无可厚非,但她们算怎么回事。
最生气的莫过于皇后,乐捐之事就算提出也该由她这个皇后领头,怎么主事的变成了舒妃,享受大家赞誉的也是她舒妃?而最最可恨的是,捐的最多的却是她这个皇后!
络绎不绝的赈灾款及赈灾物送到中州申城,为避免又如之前百万两赈灾款那种情况发生,四殿下命人造了赈册。但凡赈灾款或赈灾物经办人是谁,经办人交接时都要在赈册上写明经办人姓名,经手何物,经手多少,并写上何年何月何地交接,与谁人交接,最后经办人与交接人都要在赈册上盖下印戳。
因为有了赈册,此次的赈灾便少了许多猫腻,钱款物品从各地出发直至送到灾民手里,几乎未有短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