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起身作揖道:“那先谢谢哥哥了。不过就是……”
他这一犹豫,王阿就知道他所托写悼词的事情是假,后面还有别的等着,果然何安道:“就是我那小妈,让郑秉笔带走了。还请哥哥去跟郑秉笔说声,把人送回来。不然送葬的时候连个哭丧的家室也没有,不像话。”
“哦?你的小妈怎么会在郑献处?”
“干爹中秋前,让郑师兄送小妈回乡下省情,小妈就一直违规。干爹弥留之际我差人去了乡下寻人,一问才知道干爹这房妾室原来根本没回去过。再一打探,才知道是在郑师兄府上。”
“若是如此,你俩师兄弟,自己问他不是要更来得合适?”
何安一笑:“嗨,这事儿吧真个不合适。您也知道,他在太子面前差事做的不好,又眼红我升得快。都好久不来往了。别人也管不住郑秉笔的,只能劳烦哥哥了。”
“我也劝不动他呀。”
王阿装模作样道,“我给你指条明路吧。”
“请哥哥指教。”
“你那小妈叫什么?”
“叫左秀莲。”
“好,就让左秀莲自己去大理寺告状。若郑献真是做了这种丧心病狂之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会埋没了的。与我司礼监也是好事一桩。”
王阿说道。
说完这话,他瞥了何安一眼,端茶送客。
何安行了礼出来。
喜乐随了轿子在外面等着,见他出来连忙掀开轿帘:“师父,成了?”
何安坐进去才嗯了一声:“王阿巴不得郑献落难。这人要睡觉递上个枕头,谁忍得住不接。”
“师父您睿智。”
喜乐拍了个马屁。
何安哪里接他的话,靠在轿子里懒懒的说:“回御马监吧,好几天没过来了,事儿多得很。”
天气已经逐渐凉了。
回去的路上,天上灰云压了下来,没有风,却已经刺骨的冷了起来。
“这是要下雪了。”
喜乐让抬轿的太监们脚程快点,然而刚到御马监门口,雪已经下了起来,这雪来得快、下得大。
鹅毛一样的雪片无声无息的从天上落下来,沾染上何安的圆领官服便化作一汪水。
喜乐招呼门房拿了伞过来要给何安撑,被何安推开:“不用了,马上就进去了费什么劲儿。”
说完这话何安便率先进了御马监。
这边喜悦已经从里面迎了出来,笑嘻嘻说:“师父,今日真的冷了,中午要不要吃涮羊肉。我让尚膳监去准备。”
何安说了句:“你们看着办。”
便掀帘子进了屋。
“别总想着吃呀!”
喜乐从后面跟进来,嚷嚷道,“着紧的,让人给把炭火盆子烧起来端过来。别让师父着凉。”
说完这话又小声道:“嗨,师父这不高兴呢你别没眼力劲儿。”
喜悦迷糊的问:“为什么不高兴?”
“你傻呀,殿下要走啦。”
喜乐说,“赶紧生炉子去。”
雪越下越大了,还起了风。
冷意更胜了几分。
中午吃了火锅,到后晌的时候,整个庭院都让雪覆盖上了。
“师父,殿下自永定门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