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当他是学累了,立刻放了人去休息。
可牧廉躺上床,却睡不着。
他从除夕前一天,持续性地失眠到了初一晚上。
在那三个辗转睁眼到天亮的夜晚里,他花了大把大把的时间想同一件事。
然后终于从贫瘠的经验里败下阵来,心甘情愿地承认:
他这些日子的挣扎和想念,全都是因为宋理枝。
其实开端不是那个高烧中的吻。
而是自从他把宋理枝划分到自己在意的那个圈圈里,自从他想管人,想替人操心开始,他就知道,宋理枝对于他来说,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而此刻高远的天光从云层里乍破,整个村庄挣脱黑天,像雾散般一点一点清晰发亮。光线透过玻璃,以倾斜的角度照进来。
窗檐上总停着鸟,夜里歇了,又在天将亮未亮的某刻瞬间啼叫。
牧廉就在这样的清晨中惦念喜欢的那个少年。
他喜欢宋理枝。
早就喜欢宋理枝。
惊喜
初二那天,天气特别好,屋外的草木很清新。
牧廉在天光完全亮起来前勘破了一件隐秘心事,终于停下连轴转的脑子,迷糊地睡了一会儿。
那天他罕见地起晚了,中午十二点才一个激灵醒过来。
他抓着手机出门洗漱,发现奶奶笑眯眯的,倒是挺高兴:“多睡点好,你每天写那么多作业,太累了。”
牧廉胡乱“嗯”
了声,低头看手机的时候,发现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消息。就连占了他三夜心神的宋理枝,也没有发过来信息轰炸。
他疑惑地挑了挑眉。
本来以为漏了个空子,某个皮痒的小少爷一定会一脸“逮到了”
的样子,连发几十条消息来嘴欠一番才对。
但其实没有,消息是有两条,不过发送时间在昨晚凌晨一点。
他那会儿已经撒开手机了,没看着。
宋理枝可能就是算准了他不会看,这消息发得没头没尾的,只有一句“你明天是呆在家里吧?”
,还有个小猫挑眉的表情包。
有点欠,又有点可爱。
牧廉不明所以,反手给弹了个语音通话过去。
但那边可能没信号,微信接不上,打了电话也是显示没法接通。
牧廉皱了皱眉,给宋倪去了个电话。
宋倪倒是接通得很快,牧廉飞快地拜了个早年,紧接着就问:“宋叔,小枝的电话打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