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说,“我已经不能算是他的家人了,哪有资格占用这个名额。”
完了。
但也许还不是全无希望,对吧?汤南轩毕竟从小接受西方文化的熏陶,家长的意愿对他来说,可能并不那么重要……
没过半小时,汤南轩匆匆来找我:“警署有紧急情况,我得立即赶回去。你跟我一起走,快收拾东西。”
回程路上,车内只有电台播放的音乐声,汤南轩似乎陷入了沉思,一言不发。
他肯定已经知道了。
我父亲齐九阗是个着名的权力掮客,以在各方势力间周旋而闻名。这个人没有固定的政治立场,一切以经济利益为导向。没人能预料他下一刻会站在哪一边,这使得与他有关的一切都因不确定性而变得危险。
对于那些专注破案的普通警察来说,由于层面不同,影响可能不大。但汤南轩年纪轻轻就晋升为t警司,他显然怀揣着政治抱负。他的仕途,也许指向司法部的高层,也许指向更高更远的地方,比如说议员,甚至总统……
这样一来,齐九阗的女儿就成了一枚不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将他和他的家族卷入复杂的政治漩涡。
难怪他如此心事重重。
雪佛兰太浩拐入我家车道,稳稳地停在车库门前。
“我今天就要回去了,以后你自己住,记得关好门窗。”
汤南轩叮嘱我,“要买什么就告诉我,我会送过来,千万别再自己半夜上超市了。”
他下车帮我拿行李,陪我到家门口。门一开,楼上的地板突然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响声,仿佛有人从次卧匆忙跑进了主卧。
汤南轩瞬间警觉,一个箭步挡在我身前,迅速掏出枪,指向楼梯方向:“你回车上待着,锁上车门。”
我拉住他的衣袖,试图安抚他:“没事的啦,那只是房架热胀冷缩的声音,老房子里常有的事。”
如果真的是jose被我们堵在了楼上,我可不想看到他们两个正面相遇。
“常有?”
汤南轩挑眉,“那为什么之前住了几周,我都没听到过?”
“昨天出门前,我把暖气调低了,温差大了才会这么明显。”
“你去车上。”
他斩钉截铁地说。
我只好乖乖照办。
在车里忐忑不安地等了十多分钟,汤南轩终于从前门走了出来。
“里面没人。”
他说,“但安保系统是关闭状态,我们走的时候就没开吗?”
“嗯,没开。”
我说,“我没交连网费,就算警报响了,也只有在屋里才能听到。既然我们都不在,开了也没用啊。”
汤南轩蹙眉:“多少也有些震慑作用。”
“密码有六位数呢,”
我摊摊手,“家里那点东西,算上最值钱的冰箱,也才值四位数而已。”
“sera,有些东西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他看着我,语气异常认真,“比方说——你的安全。”
尽管如此,他还是离开了。雪佛兰太浩的尾灯沿着304号公路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夜色中。
我蹑手蹑脚走上楼梯,穿过主卧,来到衣帽间。小心翼翼地打开衣橱的门,轻轻将挂着的衣服拨到一旁,露出了储存室的门。
我离家之前在门上贴了一张小纸条:“小心!门会自动上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