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十几个刻薄的脑细胞分别想出了讥讽的话,但它们都没能控制我的舌头。
我轻轻挣出他的怀抱,坐回对面:“但是这样啊,你就得退出这个案子啦。”
“恰恰相反,”
汤南轩说,“现在我要想尽一切办法抓住这个案子,不能让给别人。”
“你疯了吧?”
我睁大眼睛,“我是嫌疑人,以你我的关系,你不赶紧跟我、跟这个案子撇清关系,你会有大麻烦的。”
“对,会很难很麻烦。特别是如果最后查出来是你买凶杀人,我的警察生涯就结束了。”
他直视我的眼睛问,“所以,是你吗?请现在就告诉我。”
我感觉到太阳穴的血管跳动了一下。
我抬手指着窗外绑着红丝带的大树:“除非杀人比砍树还便宜,否则我请人来砍树不是更好吗?”
汤南轩的脸上闪现出久违的酒窝。
“sarah的父母是大人物,这个案子极受关注,警方的破案压力很大。”
他说,“你是重点关注对象,又是拿签证待在这里的,别人有很多办法拿捏你。”
“所以我要亲自负责。确保你得到公正对待。”
他接着说,“如果你是无辜的,我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如果你有罪——”
我啪地拍了一下台面:“你有完没完!都说了跟我没关系。我发誓!我要是骗你,出门被车撞死。”
嘶——还是很疼的,我抖了抖手。
“为什么这样发誓?”
汤南轩脸色骤变,“后面那句完全是多余的。”
“我这样做,肯定t会有人质疑、挑毛病。”
他握住我的手,轻轻帮我揉着手掌,“我可能要花上几倍的精力,才能把这个案子办得滴水不漏。但你知道最难的是什么吗?”
他抬起眼锁住我的目光,那温柔的深潭仿佛又要将我吞噬。
“最难的是,为了继续负责这个案子,我必须要跟你暂时分开。”
他慢慢地说,仿佛每个字都是一种煎熬,“要找到真凶,我们才能重新在一起。”
肋骨后面又刺痛了一下。昨晚不是都粉碎了吗?怎么现在还能痛?
我哼了一声:“你这么自信是好事,但凭什么觉得我会想跟你‘重新在一起’?”
“凭你看我的眼神,凭你说话的神态,凭你做的每一件事。”
汤南轩笑笑,“凭你昨晚跑向另一个方向,凭你那晚从车里跳出来夺枪,凭你现在还肯跟我说话……我觉得,以后再追一下,还是有希望的。”
“但是抓到真凶还不知道要多久。”
他又在我手上轻咬一口,“请你,再等等我。”
……
上次是破了那案就结婚,这次是破了这案就和好。
越活越回去了。
“好。”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