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莫东移开视线,他很瘦,个子又高,是天生的衣架子,长得也不错,虽然打扮的很……鲜艳,但凭良心说,真不丑。
“你这次,”
“他什么时候,”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顾南淅问,“你找陆洋有事?”
莫东噢一声,做若无其事状,“是有点事想当面问问。”
看出对方不想多提,顾南淅虽然心中狐疑,却也不追问那干嘛不打电话,只说,“他最快要等周三才能回。”
莫东又是一声噢,之后就不怎么说话了,只偶尔回答顾南淅一些问题,比如画展规模、作品数量、是否售卖等等……
颜朵没想到褚珊珊会跟哥哥一起来接她,习惯拉副驾门的手顿在那。怔了大概一秒钟,脚跟自觉一转,上了后车座。
冯喆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犯了蠢。
妹妹听不见,两人如果要交流,坐在前排是必须的。但现在又不可能要求女朋友下车和表妹换位置,那就显得太小题大做,也让两个人都难堪。
褚珊珊很聪明,立刻察觉到了异样,前后一想就明白了,马上说,“我到后面和朵朵说说话,你自己在前面好好开车。”
冯喆神色一缓,笑着点头,有个善解人意的女朋友果然不赖。
颜朵其实不太想和褚珊珊一起坐,有点别扭和小尴尬,还有点抵触。但人家主动亲近释放好意,她也不能太不懂事,只能干巴巴的和这个有可能是未来表嫂的‘陌生人’谈话。
褚珊珊是职业女性,最会能言善道察言观色,颜朵在她眼里就是个小女孩儿,并不难懂,只要愿意,总能把话题进行下去。于是等到了医院,褚珊珊已经把颜妹纸的日常、爱好、喜欢的颜色、食物,感兴趣的书籍之类的扒了个遍,连出生日期都没漏下,还都不会显得特别露痕迹。冯喆在前面听着小表妹傻乎乎的问什么答什么还不知道自己把自己给卖了,忍笑忍了一路,出电梯时,褚珊珊就抽空跟男盆友说,“朵朵太单纯了,你以后要把她看好,别被坏小子骗跑了。”
这么好骗的妹子在现代社会快绝迹了好伐!
上次见面时间短,褚菇凉还担心颜朵是个被宠坏的小公主,会各种作的那种,属性可以代换白莲花。可今天这一路,短短一个小时不到,褚珊珊却悟了,这真的只是个傻白甜啊!
傻白甜现在正和姑姑、姑父说普特劳斯曼油画大赛的事,还把徐老给她的‘砖头块儿’让长辈看。
冯国安笑,“那你要好好准备,万一爆个冷门得了大奖,我和你姑姑也能趁着光一块儿去意大利旅旅游,那里我们还没去过。”
颜朵眨眨眼,“不会爆冷门的,我这次肯定没戏,徐爷爷说重在参与。”
颜海燕戳了下她脑门,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瞧你这出息,噢,都是画画的,你怎么就不能拿奖啦?咱们是比人家少了胳膊还是少了腿?”
“姑姑,这又不是奥运会。”
关胳膊腿什么事。
颜海燕瞪她,颜朵很无辜,看向姑父,冯国安就跟老婆说,“别给孩子压力,得不得奖无所谓,朵朵还小呢。”
冯喆也说,“妈,像这种国际赛事能得奖的人肯定都是年纪一大把的大叔大婶,朵朵才十九,以后机会多着呢,没必要瞅着这一次。”
“我才说两三句,瞅瞅瞅瞅,你跟你爸一块儿对付我,”
颜海燕故作难过,“我在家真是没地位。”
说完见小侄女竟然还捂着嘴笑,恨恨的拧了下她腮帮子,“你就可劲儿笑吧,回头把你关进小黑屋不让出来。”
这下颜朵笑得更欢了,直接扑进姑姑怀里搂着她的腰撒娇。颜海燕那心啊,瞬间被小侄女给叫软了,拍拍她的背,和丈夫对视一眼,看来昨天的事确实没给小丫头留下什么阴影。
褚珊珊围观了一场小白兔的卖萌逆袭,真是大开眼界。心说这妹子画风挺多变,刚才在车上还老实巴交不善言辞,一到病房就来了个‘通杀’,让家里人都围着她转。
果然是个小公主。
鉴定完毕。
以后要小心对待。
冯国安这天夜里又起了烧,虽然第二天依然退了,且精神似乎也不错,但这并不能消除家人的疑虑。
私底下商量一番,如果今晚还是起烧,又检查不出个所以然,就立马转院,不能耽搁了,在这种事上,小心总是无大错。
气氛陡然就紧绷起来,冯喆开始满世界打电话询问亲朋好友医院的事,顾南淅‘有幸’成为被问询的对象之一。
这种事一般他不会粘手,因为弄不好就要里外不是人。自来医疗上的事最难说清,万一有个不好的,作为介绍人也会吃力不讨好反而落下埋怨。
顾南淅的这种想法其实也是现在大多数聪明人的一致心思。除非有极大的把握或关系真的极佳,否则都会‘明哲保身’。
照理,他和冯喆关系一般不好不坏那种,要按平时算,是肯定要一推二五六。但因为颜朵……好吧,美色果然是大杀器。所以顾先生破例了。
顾南淅介绍的是位老中医,现在已经退休在家,和外公徐茂德关系不错。要是一般人求上门老先生可能不会理会,毕竟有句话叫在其位谋其政,既然退休了,那歇着呗,何必没事找事。医院那么多,还缺一个大夫不成?
不过顾南淅出马,面子还是给的。
于是当天傍晚,老先生就亲自去了医院。诊脉再加望闻问切看病例,一通忙,最后得出结论,这是热症,虚热发不出,西药又只治标不治本,一发烧就打针,发烧打针发烧打针,这样循环下来,别说治病了,身体就要先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