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敢吗?!”
温成猛然松了手,把他甩到一侧,视线刚好能看向站在一侧的薛静妍。
温成步步逼问:“薛静妍,常惟实发水痘的那年是你他妈孤身一人闯的祠堂吗?是你冒雪跑了整个院子给他喊得人吗?又是。。。又是你返回的路上滑落的池塘?”
“别他奶奶的放狗屁了。”
温成都不用她回答,“那年被传染上水痘的不是你;烧成肺炎进了重症监护室的也不是你;十几年不敢吃凉的,夏天还他妈得滚成粽子的也不是你!我可去你妈的吧!”
温成甩了下旁边人递来的外套,整个罩在温暖身上。
“那年是你们常家给了我们收购厂子的内部价,也是你们给了我们相当稳定的客户源,扎实了我们罐头厂繁盛的基础。就凭这个,我爸,他妈的把你们家挂墙上,日日供奉我都没意见。但你不能往我妹身上扣屎盆子,我妹有心有肺,堂堂正正救过你。”
“那年你他妈是活了,但我妹差点没给你送走。”
温成深吸一口气,“当然,你爸妈也没亏着我们家,所以我们也就没说的。但你以后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我们家是欠你们的,可温暖不欠。”
再有下次,他还是会照打不误。
常惟实都蒙了,脑子嗡嗡的。
“你开什么玩笑?温暖那年不是自己贪玩掉池塘的么?”
他看向薛静妍,握着她的胳膊都在抖:“静妍、静妍那时候不是你去喊得人么,是你在我耳边念念叨啊,是你救了我。。。。。”
常惟实越说越迟疑,因为薛静妍不再与他对视,整个身子都在轻颤。
温暖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但总觉得有哪些不对。
她奇怪地朝常惟实和薛静妍看去,刚想开口说两句就被温成扯着胳膊往外带。
“咱们回家。”
温暖跌跌撞撞跟上,一不下心还踩了脚江辉。
江辉朝她笑了笑:“明天我会派个我们公司的团队去你们广场考察调研。”
说是调研,其实就是愿意派组帮手,不枉她和江果刚刚说了这么久。
江辉没想象中的不近人情。
温暖心满意足,朝他招了招手:“求之不得。”
跟个小招财猫似的,很是可爱,江辉都没忍住笑了声。
江果回过神,把温暖的提包递过来。温暖道谢接,而后视线一转,无意与常惟实相遇,后者眼眸复杂。
温成似乎也注意到了,按着她脖子把她往前带。
“别看那些狼心狗肺的小人,夜里容易睡不好。”
“。。。。。。”
直到坐上车,温成情绪还有些没平复,踩着油门都还没忘对容恪远骂骂咧咧。
温暖系着安全带,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扪心自问。
“我其实也不算救了常惟实。。。”
“你还不算救了他?”
温成转过头看向她,“要没你溜去看他,常惟实被关一天,脑子早晚得烧坏。”
真不至于。
温暖觉得就常惟实受宠的样子,就算他不去,那时候的常奶奶也应该会派人去看他。
很戏剧性的一件事,真的只是赶巧了。
路灯照在车前玻璃上,发着昏暗的黄色暖光,记忆拽着她不断地坠入时间长河中。
她想起来那天,隆冬黄昏,常爷爷过寿。
那年温爹搭上常叔的关系,不冷不淡,带着他们一家来贺寿。说是来贺寿,其实温爹自己也有点心灰意冷,毕竟常叔一直都没给过什么承诺。
他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回老家的准备,算是临走前带两孩子长长见识。
常家的老宅建筑面积极大,环境幽深,客人们都在聚在前院喝酒打牌,女眷则进到内宅坐聊,孩子们却成了没人管的,由几个大孩子带着在几个院子里撒欢跑。
常惟实之前就跟温家兄妹见过,是个小主人,待他们还算周到,领他们大致参观了下老宅。
只是他手脚不老实,动不动就想碰碰温暖裹在白色毛茸茸围巾里的小脸蛋,又或者摸摸她小揪揪上绑着的皮筋和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