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旁,陈以之一如往常般平淡道:“就算他风度死了,还有他娘,也是个将死……”
陈以之突然停嘴,随即大笑道:“哈哈哈哈,会玩会玩,真弄得最后风度因我而死,而他娘却活了下来,对我心湖来说确实会激起不少波浪。”
到最后,近乎癫狂的陈以之一拳砸在了身旁的杨树上,狂笑道:“那我偏要它是杨花点点,尔等当如何?”
此时福运河荡起层层涟漪,低头看,是杨花点点,是杨叶碎碎。
远立在侧的千机炼背冒冷汗,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他一个十二境修士竟是被一个孩子所震慑,何其夸张,这无异于一个小屁孩胡言乱语而一语成谶。
千机炼如今只是觉得自己还得做些什么,否则怕是以后难逃清算。念至此,千机炼快步上前,向陈以之拱手一礼,只假装从未目睹方才一事,笑声道:“陈公子也在此赏月?”
陈以之倒是不给面子,直爽道:“若是帮得上忙,自然算是欠你个人情,只是帮着外人杀自家山门的事儿,你不亏心啊?当然,我只是一说,要帮还得帮。”
千机炼只是贼笑道:“大道之争都争气到别人身上去了,自己还往哪走?做个护山人还不是为了那点机缘嘛。”
陈以之拍了拍千机炼的肩,奸诈笑道:“欢迎。”
千机炼只觉心中毛,但如今也没了退路,只好迎合笑笑。
袁氏祖宅。
袁致正在院中与和尚神秀夜谈。
神秀捻动着手中佛珠:“还是低估它了,我佛不该欺我才是,可如今这局面,下一步棋该走哪呢,袁施主,前狼后虎之境,当如何?”
袁致却是毫无兴趣在此事上浪费头脑,直接道:“杀了便是。”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袁敛心中鄙视,但嘴上却是迎合:“罪过罪过。”
袁敛转即问道:“他陈以之真有那么重要?赵氏可不是一般的眼毒,赵暖跟孩子打交道他们是不管,可到了陈以之这个年纪还有没见过有几个,还有筱家,除了我袁家就剩那顾家了,依高僧所言,我当去抓住这棵树的,就是怕有些烫手,高僧可有意见?”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袁敛却是心中暗骂:“钱还给少了?这种话你还说得出来,来此一趟自己身上沾了多少泥心里没点数?”
袁敛至此停下思绪,起身来到一口水井处,却又是摇了摇头,目光转向了院南。
院南的一根根横挂在院墙的竹竿上,挂满了诸类皮毛,其中有两根竹竿,挂的尽是猫的皮毛。袁敛转即一笑,似是自嘲,又似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