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连祯和罗敏道低着头,似乎不敢回话。
德渊帝气得身形一晃,李希源上前想要扶他一把,被他用力推开。
“还有你,”
德渊帝平息了一下呼吸,睨了一眼乔屿,指着跪在地上的顾启章接着骂道:“你一个礼部员外郎,熟读典故经纶,办这起案子却满身铜臭。一个两个都说你有功,有功在哪儿呢?朕真是瞎了眼,派你下扬州!”
顾启章垂着头,默默抵在地上。
乔屿看着他,垂在两侧的手一点点握紧成拳头。
是,顾启章办案确实手段不干净,他贪污受贿,她一开始也恨得牙痒,但是后来何咏跟她说,他家少爷贪污的银两,全经过孙巡抚的路子,偷偷布施给扬州城以及扬州城外那些贫困逃灾的百姓了,他家少爷没有昧下一分一银,还倒贴了不少这些年攒下的积蓄。
她心里越想越愤慨,正要大声为顾启章辩解,冷不丁看到殿上的李希源冲着她摇了摇头。
她一顿,错过了开口的时机,德渊帝也一甩袖子一锤定音:
“朕以后不想再看到你,等你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再出来做官吧。”
“是。”
顾启章磕头领旨。
李希源一怔,正要求情,德渊帝不耐烦地瞥他一眼:“不用再说了。”
“儿臣——”
“不要说了!”
德渊帝怒喝一声,李希源彻底熄火。
“跪安吧。”
阳光从高高的宫墙外照进来,洒满了前路。
乔屿背着从太监那里取回的剑,走在顾启章旁边,眼睛盯着他脚下的影子,心里斟酌着要说些什么来打破沉默。
千辛万苦返回京城,得到个罢官回家的结果,任谁都不会开心。
她想了半天,没憋出一句话,耳边突然一声笑,打破了沉默。
“想什么呢?”
顾启章含笑看着她,“想得眉头紧皱。”
乔屿打量他的脸色,见他仿佛没有方才在大殿上的颓废,眉眼也没有耷拉下来,而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不觉暗暗松了一口气。
“没什么。”
她转移话题,眼里有点担心:“我在想广东巫蛊的事,是不是跟我师父传的那封信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