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嫌他沉默内敛的自闭,只是尽自己所能,把所有的快乐都带给他。
知道他口吃,又怕他被人欺负,江烟这个原本比他还小一岁的女孩子,竟然主动提出要好好保护他。
她还教他多说话,教他唱歌,教他怎么和别人吵架。
烟烟一直都是一个很开朗可爱的人,她不会像他一样容易伤心难过,不会整日郁郁寡欢,而是每天都笑嘻嘻的。
她穿着小裙子出门来找沈舟肆,也还不忘了臭美,让不善言辞的沈舟肆要夸她漂亮。
沈舟肆只希望她开开心心的。
一如那场生日会上,只有江烟一个局外人是高兴的
沈砚和江烟碰面的那个晚上,沈舟肆无疑是担心的。
不知道他和江烟说了些什么,他眼见着他们两个相互纠葛,暗里庆幸他们看起来不算和谐。
手边的文件无论如何也看不下去,男人低着眉,索性关了一盏就近处的灯。他撑着眉心,黑眸在略显昏暗的环境下略显颓丧。
窗帘被外面的风灌满了,高高吹拂起来,又沉沉落下去。
冷色调的瓷砖投下了一片阴影。
一晃而过的某个午后雾霭弥漫的秋季,也是这样的大风天气,11岁的少年掩在窗帘后,被父亲辱骂。
“那个疯子在哪里?”
“欸,你别去打扰他!”
母亲沈书娴的声音仓促追寻。
“别拦着我!”
“我今天特意找了陈董那边的人,说是能来给他看病的,专门从弗罗里达飞来的,就为了给这个小崽子看病。他倒好,弄得那个专家重伤住院。”
“我倒想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沈光临气得整个脸都黑了。
房间门被人砰砰砰地重打着,少年冷着脸站在帘子后面,并不在意。
看向窗外的眼睛慢慢失焦,他低头,怔忡地注视着自己的双手。
他不想伤害人,可是那个医生说要把他送进精神病院。
他不是。
所以他才不去。
砰砰砰的怪响不断,少年捂着耳朵不愿意听,可外面的人不愿意轻易放过他。
沈光临恼怒,几乎要把门都要震碎,“给我滚出来!”
旁边的人想要阻止他,再三劝他,“小舟还是个孩子。”
“还是个孩子?”
“才11岁就敢拿刀伤人了,还是个孩子?我看他倒像个杀人犯!”
杀人犯。
耳边轰然一阵崩塌,大厦陷落深海。
模糊的雾蔼天下,少年失神,望着自己那双手,顿了好半晌才侧过脸,望着阴暗角落里的小刀。
心里一横,他走过去,将那把刀拿起来。
再后来,刀疤变成一道永恒的伤口。
他每伤一次人,自己的手上也会多一道不可磨灭的痕迹。
“想什么呢?”
耳边熟悉的声音将思绪拉回现在,沈砚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身边,将房间里的灯全都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