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里,舒缓的音乐悠悠回荡,许多宾客还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一直到西装男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终慧还没反应过来。
终岳和宋漪在听到动静的时候就走了过来,此刻也怔怔地立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
终慧在座位上呆呆坐了一会,才抬起头看向一旁的终岳,语气带着一些不确定:“大哥,云晚怎么会跟奚家的人扯上关系?”
她想不明白,终云晚这几年都在国外,才刚回来没多久,怎么会认识奚家的人?
那可是奚家,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豪门。
她侄子不过是个刚成年没多久的小孩,正常来说一辈子都不会跟奚家有交集,怎么还能做到让奚家的人特意过来通知他们一声。
在震惊的情绪缓过来之后,终慧就想到了最担心的问题——终云晚是跟奚家的人认识,还是得罪了奚家的人。
如果是跟奚家的人认识,那对他们来说也许是件好事,可要是得罪了奚家的人,他们可就都要被连累了。
终慧紧紧地盯着终岳,想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但终岳只是摇了摇头,眼睛还望着门口的方向,“不知道。”
听到这个回答,终慧心里一阵烦躁,又不敢在终岳面前说什么,只能端起面前的茶杯一口饮尽,压下心口的躁郁。
可转念一想,她也没必要这么担心,终云晚的性子有多软他们都清楚,根本不可能得罪什么人。
终慧暂时放下了心。
等终岳和宋漪离开后,一直沉默没说话的终弘才压低声音开口:“云晚说的那个对象,会不会是奚家的人?”
终慧彻底愣住了。
奚家跟他们的差距太远,她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想,可考虑到终云晚的样貌,这件事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那他说领证的事……”
终弘斩钉截铁道:“是假的。”
就算奚家的人看上了终云晚,也不可能跟终云晚结婚领证,最多就是图个新鲜,这样的感情不会维持太久。
长远来看,让终云晚进江家还是最好的选择。
可奚家又是江家根本没法比的,让他们就这样放弃送到眼前的名利,还是有些不甘心。
“二哥,你说这该怎么办呢,我们还要不要让云晚跟江知槐结婚?”
终慧一时没了主意,求助地看向终弘。
终弘沉思了片刻,点头,“当然要。”
先不说终云晚跟奚家的这段关系能维持多久,就算跟奚家的人扯上关系,也不一定就意味着攀上了高枝。
奚家是所有世家里,关系最淡薄的家族。
如果说其他家族的掌权人是带领整个家族的领头狼,奚家掌权人则更像是一匹孤傲凶戾的孤狼,为了利益可以舍弃家族里的任何人,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
奚家的人虽然表面风光,但实际上都过着摇摇欲坠的生活,命运如何都在掌权人的一念之间。
在这样的情况下,终云晚那个对象还真不一定会为了一个玩物,抽出精力来帮他们终家。
虽然攀上奚家的诱惑确实不小,但与其把希望寄托在这种没多少可能性的事情上,还是跟江家结亲比较稳妥。
终慧听完终弘的分析,也连连点头。
还是不要太贪心,以他们现在的处境,能够攀上江家就已经足够了。
宴会厅的另一边,宋漪忧心忡忡地蹙着秀眉,端起酒杯又放下,又频频点开手机看时间,在座位上有些坐立不安。
她转头看向终岳,姣美的眉眼间满是焦急:“你说是谁把晚晚带走了,不会是……”
提起奚家的人,宋漪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又安慰自己不可能。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晚晚应该早就不记得那个人了,怎么可能还跟他有联系。
终岳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好,但还是抚了抚宋漪的手,安慰她:“别想太多,晚晚这么听话,一定有分寸的。”
宋漪一颗心仍然悬着,但还是做了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
贵宾休息室里,原本适宜的温度急剧下降,空气几乎要被冻结。
江知槐面色不快地望向门口的人,张口想要呵斥,但在看清那人的样子后,又迟疑地停顿了一下。
站在门口的男人冷冷看着他们,俊美无俦的面容如同结了一层冰,强势的气场看起来便不是普通人。
能够让外面的服务员在知道他在里面的情况下还放进来,想也知道男人身份不简单。
江知槐眼底多了几分敌意,但还是压着火气,平静地问道:“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