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云晚头也不回地回了书房,关上门,直挺挺地倒在沙发上。他把通红的脸埋进抱枕里,耳边仿佛又响起那道低沉的声音。
刚要忍不住乱想,又想起奚厌刚才跟平时一样平静的面容。难道奚厌只是随口说出那句话,并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终云晚大脑晕晕乎乎,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瘫了一会才从沙发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坐回去做作业。
临睡前,终云晚像昨晚一样在床中间放了一件衣服,裹好被子躺下。
今天早上虽然指责奚厌越了界,但他心底还是有些心虚。
说不定其实是他睡着的时候不安分,把衣服踢到了一边,还滚到奚厌怀里去了。不过既然那时候奚厌先开口道了歉,他就没有再多想,默认是奚厌的问题。
终云晚用被子把自己裹紧了些,防止自己睡着后又不安分。他缩在柔软的被窝里,
被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很快就安心地睡熟了。
奚厌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终云晚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后脑勺和一截雪白的后颈。他在床边坐下,淡淡扫了一眼床中间那件碍眼的衣服,随手扔到了一边。
灼热的视线落在那团鼓起的被子上。
奚厌听到那道呼吸声彻底平稳下来,伸手轻轻把被子从少年身下扯出来,再慢慢掀开来。像是一颗饱满的粽子一样,粽叶剥开,露出里面雪白细腻的馅。
奚厌凝视着床上的人片刻,才轻轻在旁边躺下,把人紧紧拥进怀里。
第二天。
终云晚睁开眼,看到面前宽厚结实的胸膛,心里没有多少惊讶。果然又是这样。
不管用什么姿势入睡,醒来时都会在奚厌怀里。就好像口袋里的两条耳机线,明明谁也没有乱动,但总是莫名其妙就纠缠在一起了。
终云晚在心里嘀咕着。他关掉闹钟,推开奚厌坐起来,洗漱吃早餐后就上学去了。
下午刚走进工艺室,戴衡就对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怎么样?”
终云晚摸不着头脑:“什么怎么样?”
戴衡不正经地嬉笑着:“有没有好好感谢你家那位,在关键时刻帮你这么大的忙?”
明明是正常的一句话,但他把“好好”
两字的读音加重,就多了几分别的意味。
终云晚虽然没往那方面想,但脸还是莫名有些发烫。好在有其他同学过来搭话,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他也不用再回答这个有些奇怪的问题。
可如果奚厌真的帮了他这个忙,他要怎么感谢奚厌呢?奚厌都身处那么高的地位了,根本什么都不缺,他送什么好像都不太合适。
终云晚一整个下午都在想这个问题,其他同学看到了,还以为他的作业遇到了什么难题,也没有去打扰他。
回家的路上,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终云晚看了眼来电显示,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接起电话:“妈妈。”
他知道奚厌在来之前去见了宋漪,但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面对宋漪时难免有些紧张。
“宝贝,下课了吗?”
听到电话那边没有异常的温柔嗓音,终云晚稍微放下心来:“嗯,刚下课,现在正准备回去呢。"
跟平时一样,
宋漪简单问了他几句这边的情况,叮嘱他注意身体不要太累。终云晚乖乖答应。
叮嘱的话说完后,宋漪话锋一转,提起了另一件事:“对了,小厌应该去S国找你了吧,他有没有把那些事跟你说清楚?"
终云晚脚步一顿,期期艾艾道:“嗯,他过来了。”
眼眸转了转,又有些不解地问:“哪些事情呀?”
“看来还没有呢。”
宋漪的声音带了点无奈的笑意。终云晚被勾起了好奇心,但宋漪只说奚厌会亲自告诉他,没有再跟他透露什么。
电话挂断后,终云晚慢吞吞往回走,还在琢磨宋漪的话。
他蓦地想起那天在车上时,奚厌说要把事情都告诉他,但他不愿意听,所以最后奚厌还是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