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却见念叨了没多久的青藜星君迎面赶来,脸色墨黑如炼丹炉底!
两位背后议论师长的小辈一时被他怒火吓住。夜昙把馋鲜的唾沫吞下去,小声道:“他不会是知道我乱教一气,来轰我出去了吧?”
玄商君望了眼后面跟着的飞池翰墨,只觉下属差劲没拖住人,该扣俸禄才是。挡在娘子身前冷面无言。
结果星君气哼哼,却不是对他俩:“玄商君。”
拱手后甚至还对夜昙颔打招呼。夜昙干笑。
“辛苦玄商君教习半日。是我管束不当,竟要我上书囊中的学生生此等李代桃僵之事!”
夜昙:“啊,什么意思?”
夫妻二人看向飞池翰墨。飞池解答曰:“神君有所不知。上书囊中有一学生昨夜失踪。星君知晓后一直在寻,现下倒是寻到了,也送回去休息了。可听说那打晕他的人正扮作了他的样子,约莫是进了上书囊…”
少典有琴想起娘子所述那渚岐水盾的非凡龙纹。鲛人怎会有龙纹法印?便道:“被打晕的学生是不是叫渚岐?界下水族来的。”
青藜星君:“玄商君果然辨别出他来了!不错。正是他。我予渚岐的上古典籍也被这厮偷走!我现在就去上书囊中抓他出来。按天规,冒充他人擅入上书囊,要处以三道雷刑;偷盗、两道雷刑;若他不是天界中人,更是要丢入轮回井,永世不得上天!”
“渚岐”
装束奇特不着规定服制,又背剑上学,偷蛋做羹,再走路行为皆是故意粗陋。如今一切得解,原他根本不是昳丽温良的鲛人一族。
可为何冒充而来偷偷学习,又想让神君轰己出去?背后总也复杂。少典有琴道:“您先问清楚再行责罚,也许此生另有隐情。”
夜昙小声道:“他也是水族的,根骨比大部分上书囊的学生还好些。不是只以根骨筛人么,星君筛人上天怎么没筛得他来?”
青藜星君:“我不知是水族的何人。但心术不正,难堪大用!”
夜昙无端生了些不平:“您还没见过他,他若坏得彻底,大可以把鲛人杀了或推他下界,岂能等到星君现马脚?拿书就不能是为了借阅么?若他是从无书读,只得偷阅他人?总有万般可能,怎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判他雷刑死罪?”
老头子气得撅胡子了:“离光夜昙!我本以为你已向善改好,怎…”
少典有琴声音更高:“星君!”
这是阻止星君再气急说出些难听话。星君的确住口,显然有失言悔意。
树下顿时一片寂静。
夜昙也有些后悔。总还是因为教了“渚岐”
半日,又爱惜他根骨,才说了强词夺理的话。打晕他人、假扮入学、偷盗书籍,的确不是好事。但好在有夫君圆场、打断星君的恼火。
少典有琴向青藜星君拜了拜,“昙儿和我是觉得雷刑太重。下界刚上的水族怕是经不得,会神魂俱灭。”
夜昙跟道:“星君,方才是我激动了。您别生气!您是惜才之人,若非您仁慈,我也根本没机会重返上书囊。他其实,也是个好苗子,要不,您还是把他叫出来问问缘由。若真是故意作恶,您再罚不迟。”
星君神色松动,点了点头。飞池翰墨即刻会意,进入上书囊唤“渚岐”
出来。也未惊动休憩聊天的其他学生。
银桂树下夫妻二人同星君对立尴尬。星君叹气,道:“渚岐是个好孩子。昨日古代史课,考卷答得很好。还有诸多向善之语,并十分好学。我可惜他平白遭殃,好在他并未受伤,只是因药粉晕厥。”
“他当真已是我在水族及众多分支中现最好根骨的孩子。不知夜昙所说那厮怎么个好根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