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先撇了撇嘴,又露出一副少年羞涩的表情,“若是芸角老了,我绝不会这么对她。”
永曜往后仰了仰身子,颇有些嫌弃地看永琪呵呵痴笑。
他是体会不到这种感情了,顺其自然或是对势力有利就行,人嘛只要看得顺眼,过一辈子也就是了。
唯有事业,他乐此不疲,享受在势力间周旋且逐步壮大的成就感。
永曜托着下巴,转而去看言情剧现场,寒香见捶打皇帝胸口,哭念:“别碰我,我要为寒企守身!”
皇帝毫不动怒,反而哈哈大笑。
秀女们愕然失色,开始小声说话,都觉得皇帝自从上次和大臣们同用暖情药后,脑子真是越来越荒唐了。
更有人面露忧色,打算回家如实说出今天所见,皇帝好似开始不中用了。
皇帝尽失体面,连带着凛然不可冒犯的皇家威严也不剩多少,太后怒到极点,狠狠剐了皇帝和他怀里的寒香见一眼,甩袖而去。
自此,寒香见的盛宠就开始了,独居承乾宫,寒部待遇优渥赏赐不断,皇帝皇后所能用的贡品说扔就扔,每日冷笑咒骂不停,皇帝陪她玩cosp1ay穿起寒氏装扮更惹的她大怒……
然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反而更让皇帝心头颤动,燃起了熊熊兴致。
如此种种,甚于海兰珠在世,众妃虽然怨声载道,但高曦月一应全了她们的待遇,每日聚齐听戏,倒也暂解了后宫诸人闹事。
别人不知道,高曦月能不知道吗,人到中年见色起意又老房子着火,最忌讳有人半路插手指点,皇上爱宠就宠去呗,只要别缺了其余妃子的俸禄体面,谁乐意管他啊。
顶多升职或想怀孩子的时候,会急一急皇帝啥时候灭了这股邪火。
妃子避开了,连太后也久居佛堂,不愿插手。
唯有朝堂争吵不休,选秀选一半,皇帝抱着人跑了,丢下他们的女儿妹子不管,然而不论是上奏还是私下进言,全部被拖出去打了板子。
一时间,妖妃惑上、君王失德的言论不断。
然而最破防的是如懿,她最初听了消息还不肯信,就是当年墙头马上的时候,弘历也没有像这样抱着她,温柔哄她,将一切珍贵之物都送给她。
尤其是皇帝让西洋画师郎世宁给他和容妃画一幅同框画,这可是她以前怎么也求不来的东西,只有皇后才能有的待遇。
本来如懿还很同情容妃失去了青梅竹马的少年郎,却没想到她转而来勾搭自己的少年郎了!
同情瞬间变为嫉恨,如懿心口滞郁,决定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恰在这时,容佩休假出宫,无人管她,如懿的胆子就大了起来。
先是跑去求见太后和高曦月,想要她们一同劝说皇上,不要再这么昏聩,独宠寒香见一个人!
结果连门都没进,人就被赶走了,她嘟了嘟嘴,气愤地哼了几声,又跑去找舒妃了。
在她看来,舒妃勉强是第二爱皇上的人,应该懂她的心思,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皇上为情乱智。
舒妃拨了拨供在堂前的佛手,不屑道:“害得我儿早产的事,本宫还没找她算总账,她倒若无其事跑来了,不见,让她利索地滚。”
如懿利索地滚了,滚去找庆嫔丽嫔等人。
刚巧今日在听折子戏,庆嫔心情好,便也愿意搭理如懿几句:“好啦好啦,你嫉妒寒香见受宠就自己去呗,还找咱们替你做挡箭牌讨骂讨罚,真是蠢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如今后宫还有谁能吃你这一套?”
如懿震惊地瞪大了双眼,“怎么会,我是为了皇上的名声着想!”
丽嫔弯起樱唇,不禁笑了,“是呀,只有你最爱皇上最懂皇上,那你一个人去求皇上才能显出你那独一份的心思嘛,我们去了,你可就不是唯一了,这多不好啊。”
如懿被两人阴阳怪气的语调气得无话可说,竟真的不管不顾跑去承乾宫了。
入眼就是满目的富贵,如懿好歹在宫里住了这么多年,能认出许多奢侈不凡的东西。
以椒涂壁,金玉装饰,各色摆设齐全,不光是西洋彩绘玻璃瓶十足的精美,更有汉朝宋朝等珍贵收藏随意摆着,被人扔了一地颗颗饱满圆润的贡品东珠……还有她见都没见过的东西。
这还没正式进到里间,如懿便已心口酸难忍,又羡又妒,嘴上因为要见皇帝而挂着的笑容变得僵硬可笑。
太过了,太过了,这东珠这椒房都应该是她的啊!
如懿软着脚进门,如今里头大乱,寒香见嘴里喊着要寻死殉情,皇帝大惊失色,叫人来收拾宫里尖利的器物,无人搭理如懿,她便一步步迈进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