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受她的感染,语速飞快地说:“就是这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以什么身份面对他,更不知道如果他问起我,‘玛姬,你为什么要和我跳舞?’,那我该怎么回答?”
“这有什么难回答的!跳舞,跳舞要什么理由,你就说——”
诺娅崩溃地大叫,突然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抓着我的手缓缓泄力,从若有所思转向兴奋不已,“哦,我懂了。我懂了,我完全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来解释吧,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沮丧地说,又瞟了一眼亚瑟。
诺娅又恢复了那副好为人师的模样,得意洋洋地扬起下巴,对我说:“你情窦初开啦,姑娘。”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我从八岁第一次见他就喜欢他啦,为什么不呢?若非如此,我干嘛要上不沉舰呢?我是说,我喜欢他、依赖他,当然也觉得他即漂亮又强大。”
我理直气壮地说,“这和跳舞有什么关系?”
“你说的是崇拜,我说的是爱。谁都不会介意和自己崇拜的人跳舞,但是邀请爱人却从古至今都是一件难事。”
“有必要分这么细吗?”
诺娅打了个响指:“我来问你三个问题,你就懂了。第一,现在你去邀请佩德罗跳舞,你觉得怎么样?”
我茫然地说:“哦,真的吗?但他已经在跳啦,等这首结束之后吧。”
“第二个问题,你瞧,利亚姆现在空着,尴尬地一个人坐着。去邀请他跳舞,怎么样?”
“我倒没从他脸上看出尴尬,他不正在享用蛋挞么?不过这倒也没什么,从小我学完舞蹈就拉他做舞伴,都在小楼的客厅,还真没在如此正式的场合跳过呢。”
“第三个问题,亚瑟正在急切等待你的救援!他快被香喷喷的扇子和手帕淹没啦,快去邀请他跳舞吧,玛姬!”
我又羞又急:“这都是什么问题呀,我完全不懂——”
趁着我分神的时刻,诺娅不由分说地拽起我往舞池里走。我不该低估整天练习砍骨头的医生的力气,惶恐地发现我被她拖着离亚瑟越来越近。
她边拖我边快速说:“只有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
等我和诺娅气喘吁吁地在亚瑟面前站定时,周围的小姐公子们都十分诧异地转头看着我们。我突然羡慕起扇贝来,羞愧时能把壳儿合上。我整颗心都跌到了谷底,恨不得马上消失在原地。
“你一开始就该这样做的,诺娅。”
亚瑟和颜悦色地说道,朝我欠身施礼,“玛格丽特小姐,能赏脸跳个舞吗?”
“哦!我吗?”
我傻乎乎地看了看两边,“当然,我的荣幸。”
我红着脸说,似乎紧张得声音都在抖,努力忽视那些不友善的议论声。之前张罗着打赌的几位小姐正拉着脸站成一排。
他环着我的腰,引导着我滑进舞池。起初我头脑一片空白,几乎忘了手脚该如何移动,全凭亚瑟操控着跳舞,更别提聊天了。好在舞曲舒缓下来,我们揽着彼此慢悠悠地摇摆。真是不错的演奏,我好不容易才放松下来,却在意识到亚瑟的气息近在咫尺时再度紧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