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我赶忙开口,把以前看过的笑话讲了出来逗得她咯咯笑。
“你看,你这人也不赖嘛。”
少女用纸巾擦着嘴巴一边自来熟拍了拍我的肩膀,模样有点好笑,我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哈哈。”
她也同我一块笑,长袖黄色毛衣上的蓝色小鱼图案顿时跳脱地变了形。
送走她后我走路回到住的地方,不意外又看到书启在喝酒,这酒吧有这么好吗,我不禁心中问道。
不同的是这次白毛也在,依旧是前卫打扮,身上的夹克换成棕色,带着暗色皱痕。
眼看时间尚早,我便坐在树边矮凳模样的石墩上观察这二位接下来的动态。
说不上好奇,闲得无聊就索性看看。
期间白毛和书启只是一杯一杯地喝着酒,桌上的空酒瓶就有三个。
想象中的争吵没有生,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比公园那次缓和不少,双方嘴巴一开一合,讲得有来有往。
白毛还亲了书启的嘴唇,第二次便被书启躲开了,一拳打在他的胸口。
有趣。
我一边看一边吹着风,黄昏时的风用力地驱赶着身体的燥热,颇为爽快。
白毛经这一下也不再有动作,继续喝着酒,由于背对着我看不到脸上是什么表情,不过想来也不是我该操心的事。
待到天空再无白色我便离开,临走时二人已喝了不少,空瓶再添两个。
回到卧室,我便开始收拾,将出远门的东西通通装进行李袋。行李袋不大,立着只到我的小腿多一半的高度,两侧是提手,可以套在肩膀背在身上。
由于只是看游街活动去不了多久,衣服只带了一个长袖黑色外套,方便换下身上穿的这件。洗漱用品倒是带齐,因为着实不喜欢用外面提供的便利型。
没有摄像机什么的,因为真的不会玩这些,手机和眼睛负责记录就行了。但凡碰到风景兴致勃勃也只是用手机简单拍一下而已。
周日我便出了,美美睡个懒觉,起床,洗漱。解决一下肚子饿的问题,赶在巴士上班前就到地方等待。午时阳光热烈,照得远处青山也多了几分明媚,靠着树干百无聊赖躲在树荫下,实在无聊便观察起蚂蚁来。
若说世上谁最劳累,那非蚂蚁莫属了,无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看去,它们总在忙着,不是搬家就是运输寻来的吃食,有的还要招呼刚出生的蚂蚁——那种还在育,像是缩小的大米样的蛹。
小时候我便喜欢观察蚂蚁,一个人就能看一天,也不和谁交流,就在一个地方躲着看它们来来去去。见过的蚂蚁也有不同,常见的是黑色的,还有的是金色的,甚至还有比一般蚂蚁大得多了的蚂蚁,高高翘起腹部,随时给挡路的东西一颚。
想着,巴士就已到来,坐在位置耳朵塞上耳机,舒舒服服地窝着。巴士上只有我一个是没有同伴的,众人的聊天声令人昏昏欲睡,即便是激烈的摇滚也不能阻挡。一边抵抗一边想着歌曲的情景,什么时候敲鼓,什么时候弹贝斯,什么时候开唱,甚至什么时候结束我也想着,连带着乐队里每个人的样子我都想到。
结束巴士幻想,我披着月光走在镇上的小路,大抵是走的人多,路面有许多许多小石子,不小心踩上去硌得脚痛,严重的一次我跪在地上捂着脚差点流泪,脚心仿佛被电过后再捅穿。
咬着牙我坐在路边的土丘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翻过鞋底去看好在没有破洞,要是破了可就不好,没有考虑带鞋子过来。
下次要把鞋子考虑进去,我一边想着一边站起来跺跺脚,待到脚没什么异样后才再度出。
顺着路线到预定的酒店我走了半个钟,非我不想坐车,而是夜晚在月色下走路实在是人生中最可爱的事了。
一个人,静静地走着,谁也不会来打扰。与月亮为伴,它永远温柔缄默地注视着你,你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哪怕脱了鞋子弓着脚丫兔子一样蹦蹦跳跳也不会对你说:“喂,这在现实里可是不被允许的哟。”
这难道不是一件无法拒绝的事情吗?
想着我便脱了鞋,脚掌与地面亲密贴在一起,忘了刚才被路上石子硌痛的事,即使想起现在的我也不会在意了。
现在,只有我,只有一个在夜里享受这安静的人。
我放下手中提袋,张开双臂转着圈,此刻,我在另外一个维度,从现实挤进来的风正触摸我的胸膛,从上至下,无数活跃的欢呼从每个细胞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