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玛赶忙起身,她头上还带着北凉风情的额饰,挪动身体时,环佩叮当响个不停。
她笨拙地拎起裙摆,行了个北凉的礼:“拜见公主殿下。”
楚长欢听着她那蹩脚的汉文,心里一阵冷笑。
通晓七国语言的女使官,如今却被自己的主子当作礼物似地卖来昭国,在这无聊的后宫充当个花瓶摆件。
也不知道,她如今是真的被耶律齐当作人情卖了,还是……
她也是耶律齐对付楚长欢的一步棋?
楚长欢免了她的礼,坐在了亭子这头,装作不经意地感叹:“钰美人舟车劳顿,这样娇弱的人,可真是辛苦。”
沁玛清了清嗓子,用她那“单薄”
的词汇,努力连成句子:“我北凉、强壮、跑马、不辛苦。”
楚长欢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立着的栉巾,见她脸上不动如山的样子,放心了些。
幸亏没带掬水来,要是被那丫头听见,指不定会笑成什么样子。
楚长欢翘起二郎腿,爽朗一笑:“美人儿的性子,我楚长欢喜欢,”
她摆摆手,栉巾立刻端上了一把银酒壶,又亲手斟上两杯酒水,沁玛抿抿嘴,看向楚长欢。
“这是我珍藏的葵心酿,刚进嘴时有点苦,但回味甘甜,也不太辣,美人尝尝?”
楚长欢举起酒杯,却看她摆摆手:“我、喝酒、痒、红、不行。”
说着,她扯了扯衣领,露出里面大片的红疹子,楚长欢眉头微动,了然。
“原来如此,”
她晃了晃酒杯,“无妨,就是可惜了这好酒,不能和美人一起品尝了。”
说罢,她看着沁玛的脸,仰头喝下了自己手里的那杯酒。
沁玛不能喝酒?
那、中秋宴上提出对酒比赛,把号称千杯不倒的楚长欢都喝趴了的,又是谁?
楚长欢悠悠然地搁下酒杯,淡淡道:“钰美人入宫后,可有什么不顺,或者不开心的地方?尽管告诉本宫,本宫可以帮你解决。”
她说着,那眼神似有若无地往御花园的方向瞟。
可沁玛只是摇摇头,笑容清丽:“都很好。”
楚长欢又喝了杯酒,这次,她换了个攻势:“那,你的家人呢?”
她顿了顿,“你的家人,在北凉可好?”
沁玛的脸上仍旧无风无浪,只是平静地笑着:“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