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没人知道我是定北侯。”
来真的?
宁朝阳摇头:“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侯爷此举,对自己百害无一利。”
“既是对我百害而无一利,那大人又有什么好拒绝的?”
“自然是怕被侯爷牵连。”
哼笑一声,他手撑着她身后的桌沿,低头睨她:“我堂堂一品军侯,为何要用自己来牵连你?”
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他就有万全的打算。
宁朝阳不笑了。
她冷眼问:“侯爷图什么?”
“图你这院子舒服。”
他道,“在这儿,没人会来烦我。”
那确实,他在这儿,镇远军那些人打死也想不到。但她还是觉得很荒唐,好端端的,为什么又要与她起纠葛?
列了十几种设想,又被自己一一否掉,宁朝阳觉得烦了,干脆嘲讽地问他:“侯爷很喜欢下官?”
“是。”
他想也不想就答,“喜欢你以侧室外室来折辱我,我也心甘情愿。”
“……”
她是想呛他一下的,没想到却被他反过来给呛住了。
这人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样完全不符合身份的话来的?
一品军侯,主动送上门来给她糟践?
面前的人眼眸半阖,里头压着些痛楚,又有一刹那的痛快:“话说到这个份上,宁大人若还拒绝,那便是没有放下过去的事。若真没有放下,那心里想必也还有我。”
“没有。”
她也答得很快,“侯爷多虑了。”
她最会权衡利弊,心里该有谁不该有谁,一向分得清楚。
面前这人身上,还背着齐若白的一条人命。
从进屋到现在,他都没有将齐若白的死放在过心上,仿佛只要不提及,外头翻飞的白幡就可以不存在。
嘲弄地勾唇,她道:“此事关系重大,下官只是想请侯爷三思而后行。”
“你不拒绝,我就当你同意了。”
李景乾垂眼道。
天气炎热,尸身放不了两日,他很快就可以搬进来。
只要能回到她身边,两人之间的嫌隙就不会再继续扩大,他总能找到机会弥补,也总能找准时机将所有的误会都说开。
他是这么想的。
但宁朝阳冷冷地看着他,只觉得这位定北侯爷这次想在她这里谋夺的东西一定更多更大,大到让他连尊严也可以舍弃。
正好,她在他那里也有想要的东西。
“好。”
她似笑非笑地点头,“侯爷既然豁出去了,那下官也愿意舍命陪君子。”
他上次将她从比试台上挑落下去的时候,也是这般自信地将她拉上台重新比过,觉得自己武艺超群,不管比多少次都还是会赢。
可这一次。
宁朝阳看着他唇边的笑意,觉得只要不比体力之事,自己实难再落下风。
她这边斗志昂扬,李景乾那只听得一个好字就长舒了一口气。
果然,他想。她心里还是有他的,这么荒唐的事?????,为了能名正言顺跟他在一起,她居然也答应了下来。
说明对齐若白压根没用多少真心,只是装样子故意气他的。
亏他还真被气着了两回。
侧头看着远处的白幡,他也觉得齐若白突然死掉很可怜,但因着她的点头应允,他心里还是压不住地涌出了喜悦,像源源不断的皂角泡沫似的,翻腾飞扬,无法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