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算什么。钟府全是我们大房在撑着。他们终于有这么一次为这个家做点什么。”
“寿宴还有半月,凑不出一千两,茶楼你们也不必开下去了。”
男子都瞧不起后院,可后院的明争暗斗、唇枪舌战,比上朝辩论差不了多少。
甚至,失了朝堂上那样的体面后,男子顷刻招架不住,缴械投降。
钟行简此时开口,“母亲,祖母寿宴我也应尽些孝心,不若从大房分红里拿出些银钱。”
不知是在维护妻子,还是在为母亲解忧。
有时候,江若汐忍不住想,男子不管后院事,也许不是他们不想管,而是管不了。
在朝堂上他们有原则有立场,据理力争不在话下,在后院,则异常简单地选择退一步。
他们称之为肚量。
倒不知是谁在朝上争得面红耳赤了。
“大房分红岂能拿出来做这些事。”
刚才钟行简的话一出,刘玉和钟倩儿都坐不住了,最后还是范氏开口反驳。
大房分红用也要用在范氏的寿宴上。
往年皆是如此。
“大房分红是咱们大家用的,大哥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大哥要尽孝心不是还有私库嘛。”
钟倩儿努着嘴,小声嘟囔。
钟行简沉吟一息,仿佛明白了其中厉害干系,转口道,“儿子愿意拿出私库。”
范氏更不愿意了,“私库虽然是大长公主赐给你的,可哪有用你的私产填补亏空的道理。”
儿子的私产不行,儿媳的就可以。
说来说去,范氏就是讹上她了。
几个人的目光深深浅浅落在江若汐身上,江若汐任由他们看着,自己垂下眸,神色带着一丝初夏的闷静,清丽得不食人间烟火。
“母亲,茶楼是若汐自己的产业,哪能让她拿这些填补亏空的。”
钟行简嗓音清冽,如簌簌的雪。
儿子公然开始维护妻子,范氏闷了声。
“她的钱还不是出自国公府。”
刘玉不忿,终是有些刻薄,被钟行简冷淡的一个眼神杀了回来。
屋内陷入僵局。
唯有一阵风卷进,搜刮着众人身上最后的体面。
几个女子因着钟行简在场的缘故,好似都收着力道,
江若汐懒得跟她们耗,清亮的嗓音打破这份沉闷,“请总管事过来。”
不一会,总管事带着全年账目前来。
一年账目江若汐了然于胸,“钟府虽然进项多,用钱的地方也多,府上爷们为官,没有多余的产业。不仅府上账目不好看,连各房都过得拮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