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
祁无妄面无表情地回道。
“啊?都没了啊?”
弘月说完后脑袋一痛,立刻大声惊呼,“哎哟!谁打我!”
他回头一看,便对上他娘那双微睨的眼,顿时他便觉一股寒气自后背处直往上蹿,他条件反射地往他哥身后躲,“娘,你打我干什么?”
玄兰英自是知晓她这儿子是个没心没肺的,此时都懒得与他说道,她也是个直脾气,直接从包袱中拿出一块干巴巴的大馕,然后一把塞进了弘月的嘴里,“乖儿子,饿了吧,快吃馕!”
“唔!我不饿!”
弘月方才将口中的馕吐出,又被他娘强行塞进嘴里。
“我觉得你饿了!快点吃!少说话!”
“……哦”
,弘月双手抓着馕可怜兮兮地看向他哥,弘小秋眼珠子一滑就自然地挪向了马车外。
“唉!”
弘月叹了口气,只能认命地吃馕。
他一消停下来,车厢里顿时就清静了许多。
玄兰英又拿了个馕递给祁无妄,道:“无妄是吧,你也吃。”
祁无妄婉拒道:“多谢夫人,我不饿。”
“就你这么瘦还不饿呢!”
玄兰英没理会他的拒绝,“别客气,咱们车上还多呢,你随便吃!对了,看你口干,你有水吗?”
说话间她抓起祁无妄的手就将馕塞进了他的手里。
“有的。”
祁无妄下意识地回答后,馕就已在他手中。
他盯着那馕愣了片刻,随后小声说了句:“多谢夫人。”
玄兰英摆了摆手:“嗐,别客气!快吃吧,吃完还有!”
祁无妄坐得板板正正的,看上去似是有些拘谨,却也捧着馕默默地吃了起来。
看他模样,另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妇人忽然道:“这孩子,还真像川儿。”
她说完这句话后就一直盯着祁无妄看,车厢里也变得异常安静。
祁无妄抬头看向那个妇人,却见她神容哀伤,他便又低下头,静静地吃馕。
弘月倒是一边吃,一边盯着祁无妄看,似乎是在看他哪里和那个叫川儿的像。
祁无妄只当没现他的打量。
他生平头一回吃馕这种食物,这东西也不知是怎么做的,又硬又干又柴,顶饿倒是顶饿,只是没吃多少祁无妄的腮帮子已经有些酸了,他盯着手中的馕,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似乎是遇上了什么难题一般。
方才说话的那个妇人一直在看着祁无妄,见他这般,忽然轻笑了一声:“是不是吃不下了?”
祁无妄看向她,那妇人从面相上看便有一丝苦相,便是此刻笑着,眼中亦有着淡淡的哀愁,
祁无妄淡淡地“嗯”
了一声,然后静静的看着那妇人。
禾桂月看着祁无妄那板板正正的表情,一瞬间又想到她那至今未醒的川儿,她的川儿也是如此,自小便像个小大人一般,喜欢故作老成,总爱板着一张小脸学做大人模样……
想到他,禾桂月鼻尖便是一阵酸涩,眼眶瞬间就红了。
此时,马车里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玄兰英更是担忧地扶住她的肩膀。
她连忙挤出一抹笑,对祁无妄说:“吃不下就别吃了吧,这馕原本也就是拿来填肚子的,你要真不饿便不吃了,不必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