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輪到三個人疑惑了:「什麼海6風?」
王憶說道:「就是上班風和下班風,這個在科學上叫海6風,因為它們是由於海洋和6地溫度變化快慢不同導致的。」
「眾所周知,風就是空氣流通形成,冷而沉的空氣會往暖而輕的空氣處流動,就這樣形成風。」
三個人同時瞪眼:眾、眾所周知?
王憶繼續說:「6地和水的比熱容不同——算了,我簡單說,就是白天太陽出來後先烤熱大地、再烤熱海洋,於是6地上的空氣暖和而輕,海上的空氣則冷而沉,形成了海上吹到島上的風。」
「同樣道理,到了夜裡6地冷的快、海水冷的慢,6地上的空氣變得冷而沉,而海上的空氣則暖而輕。」
「於是,這時候的空氣又從島上流向海上,所以這種風就叫海6風,其實海島地區都是這樣。」
他小時候對家鄉念念不忘,因此特別喜歡去了解海洋文化和知識。
而這次要上島盤查村里遺留財產,保險起見他又好好研究了一番相關知識,其中便恰好有海6風的介紹。
其他三人聽過他介紹後面面相覷。
劉紅梅坦蕩的說道:「咱聽不懂,不過好像確實是這麼個理兒。」
王向紅點點頭,面色肅穆的掃視王憶。
從頭往腳的掃。
王憶心裡一緊,自己表現的哪裡不對勁?
他趕忙訕笑道:「支書,怎麼了?」
王向紅沒回答他,而是問左右兩人:「你們看小憶有沒有老師的派頭?」
劉紅梅說道:「別說,真像個好老師,剛才海6風他講的頭頭是道,我雖然沒搞明白,但我覺得他講的很好。」
王向紅又換了正式稱呼問王憶:「王憶同志,昨天你說你上過學,莊同志臨走的時候也說你在滬都有同學,那你念得是啥學?」
王憶硬著頭皮說道:「大學。」
王向紅三人頓時肅然起敬。
「你是大學生?」劉紅梅大聲問道。
她不等王憶回答又咧嘴笑:「唉娘咧,咱昨天晚上跟大學生一個桌子吃飯了?」
王向紅高興的笑道:「太好了,王憶同志,你知道我領著紅梅主任和東喜文書來家裡是做什麼嗎?」
王憶搖搖頭。
王向紅說道:「我們是想著跟你商量一下,看看給你分配個什麼工、定多少的工分!」
「現在不用商量了,咱村里小學一直沒有教師,你是大學生,那你就當教師吧!」
王憶還沒說話,劉紅梅先開口:「那不行,支書,老話說的好,家有二斗糧、不做孩子王。」
「你讓王憶同志當教師?那不是屈才了?大學生得去搖櫓、去海上撒大網……」
「我我我家裡沒有糧,我空著手回來的。」王憶趕緊表態,「我願意服從組織分配,願意當教師!」
他驚恐的看向劉紅梅。
你讓我去搖櫓?
我看你是想要櫓我個魂飛魄散!
他不是不能吃苦,而是他知道自己情況,憑他這個日常主要運動就是跟五姑娘一起運動的體魄,穿過來就搖櫓那不是要命嗎?
男人三大苦,撐船打鐵磨豆腐。
結果他看到劉紅梅沖自己咧嘴笑。
很得意的笑。
猛的,王憶心裡豁然開朗:自己中招了!
他苦笑道:「紅梅主任是外粗內細,這是給我下套呢。」
劉紅梅見他明白了自己的意圖便哈哈大笑起來:「大學生就是大學生,腦子轉的真快!」
「我不是怕你看不上咱小破學校不願意去當教師嗎?就先拿話嚇你一嚇,讓你做一個折中的選擇!」
王東喜說道:「王老師能力是夠當教師的,但咱還得看看他講課的水平。」
他想了想將夾在咯吱窩的一卷報紙拿出來:「這樣,咱進屋,讓王老師給咱講講聞,看看他能不能給咱傳達市裡的精神。」
王向紅說道:「我看用不著。」
劉紅梅要點頭,王東喜給她使了個眼色。
她頓時恍然:「對,我看行,支書,咱就聽聽王老師講課,光有能力不會講課也不行。」
「去年來的那個姓羅的,說是什麼師範中專畢業的高材生,還在縣裡學校實習過,結果來了咱這裡哪會講課?倒是會鑽老婆門子,瞅著誰家男人出海上工他就往人家家裡鑽!」
王向紅琢磨了一下,說道:「那行,進屋。」
王憶跟著他們進屋。
這會他背後有點冷汗。
倒不是怕給三人講聞,而是為剛才自己的冒失感到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