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烈下楼和李叔一起装核桃,李叔的手比赵烈的糙很多,手上的沟壑很明显,一看就是受苦人的手,养了几十头猪,孤身一人也坚持了四五年。
“大娃放着,我来就行。”
李叔笑出一脸褶子,眼尾的皱纹能夹死蚊子。
赵烈也是被李叔从小看着长大的,一个村的自然平时也说的上话,但赵烈觉着李叔现在的态度多少有点拘谨了。
“一起嘛,李叔今年猪仔落的多不?”
赵烈动作利索很多,李叔有腿疾,像蹲下就一时半会起不来,蹲着也不方便挪动,赵烈就转着圈给核桃圈到一起。
李叔呵呵笑着“今年比去年好点,去年闹了个猪瘟,就没个几只成活的猪苗。”
“那就行,过几天拉猪饲料喊我,李茂没时间吧。”
李茂是李叔的儿子,李叔本来有一儿一女,女儿在前年难产去世了,大的小的都没保住,女婿郑成功逢年过节就过来看看,送点米面油。
儿子李茂在县里教书,暑假寒假回来帮忙拉饲料弄点地,像这秋收的时候,李茂也有心而力不足,这两年有时候问赵烈雇几个人,连他家地一起收了。
“没时间,今年带的高三,周六日都回不来,不麻烦你拉,卖饲料那就送呢。”
收完核桃,李叔拄着膝盖慢慢起身,赵烈扶好麻袋,走过去把人拉起来。
“那不麻烦,我又一直搁家里,顺带的事,那饲料厂乱收钱,送一回饲料能多收你一袋饲料的钱。”
“也行,到时候看你有时间吗。”
李叔捶着腿,不黑在脚边蹲着挠耳朵。
“不黑,过来。”
唐尘切完肉,把肉汤拿出来倒,看不黑一直在挠耳朵,怕不是有蜱虫。
“肉水别给它喝,有血气。”
赵烈以为唐尘要给不黑喝洗肉水。
“没,我是看它挠耳朵,是不有蜱虫。”
唐尘把盆倒了放龙头下冲,转头蹲地上看不黑的头和脖颈。
“没吧,前几天刚弄了驱虫。”
赵烈知道唐尘那带点洁癖的小习惯。
两人时不时就给不黑驱虫,毕竟赵母有时候也喜欢和孩子似的抱着不黑。
唐尘翻找了一会,的确没有,大概是耳朵飞过了什么虫子。
下午吃完饭唐尘收拾完桌子去洗抹布,赵母在一旁洗碗。
“姨,那中药喝着呢吧?这几天头有疼嘛?”
赵母摇头“没疼,喝着呢,还老管用,真是个小神医。”
唐尘笑着“是你懒得去看,明天早上我再看一下。”
“行。”
赵母忽然想起来“乖仔一会去看一下李老头的膝盖吧,他那喝了药抹了药好不全,一换季变天就站不起身。”
唐尘点头“行,我一会去瞧瞧。”
“也不白干,你看到时候多钱,他给你。”
“算什么钱,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唐尘把抹布放好转身看到赵母偷偷扬起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