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墨皮笑肉不笑,“我许家之事倒是让顾大人费心了。”
“不必言谢,本座举手之劳而已。”
顾不言语气轻慢,目露不屑:“眼下盗贼已逃,许大人可以安心洞房了。”
许之墨朝前逼近几步,看着他:“顾大人身负皇恩手段狠辣,又岂会在乎在下的一声‘谢’。”
“不过在下忍不住想提醒一句,夜路走多终遇鬼,顾大人万莫做出颠倒黑白贼喊抓贼之事。”
顾不言丝毫不退让,也上前一步,“许大人在说谁是贼?”
“顾大人觉得在下说的是谁,那便是谁。”
两个男人沉沉对望。
犹如相持的刀枪剑戟,杀气腾腾。
片刻后顾不言一声轻笑,“许大人莫不是在说本座是贼?”
他扫了眼围观的宾客,目光落到盖着盖头的郭婉儿身上:“但本座既没做那一月连娶两次的偷心贼,也没做那蓄意谋害郭庭轩的无情匪贼,许大人何故要构陷本座?”
这显然在说是许之墨谋害了郭庭轩。
众宾客闻言一阵哗然,齐齐将目光投向许之墨。
连郭婉儿也取下盖头,半信半疑地看过来。
她本就生得娇弱,又逢家中变故,哪怕是大婚之日,面上也透着几许沉郁的哀伤。
“婉儿你别听他的。”
许之墨明显变得紧张,双眸如淬了毒般盯着顾不言:“顾大人既然是过来贺喜的,那就请管好自己的嘴,别在这儿胡言乱语扰乱这喜事。”
“本座可没胡言乱语,京城不少人都知晓,许大人曾几次三番向郭家提亲,也几次三番被郭庭轩婉拒,不久后,郭家人入狱、郭庭轩被害致聋聩暗哑,许大人却借此顺利地娶到了意中人。”
顾不言朝郭婉儿喊话:“郭姑娘,许大人便是郭家倒霉后最大的受益人啦,你可知其中有何隐情?”
郭婉儿紧紧攥住手中的盖头,攥得双臂也暗暗发颤。
有何隐情呢,她又能知道多少呢?
她并不心悦许之墨。
答应嫁给他,不过是因为他向她许诺,会帮助她照顾好父亲,并会帮她查出谋害父亲的凶手。
可若是那凶手本来就是他呢?
郭婉儿面色煞白,不敢深想,嘴里喃喃唤了声“许之墨”
。
许之墨急切地回到她跟前,语气里满是慌乱:“婉儿,你别听外人的挑拨离间,咱们现已是拜过堂的夫妻了,你要信我。”
顾不言不依不饶:“郭姑娘,你应该信你的父亲,而不是某个口蜜腹剑之人。”
许之墨气极,反身一跃,拉开招式就朝顾不言赴过来。
顾不言早有防备,旋即出手接招。
两人一来二去从房前的空地打到了房顶。
宾客们一阵尖叫,又是一阵惊呼。
连仆从也丢下手中的活计跑来瞧究竟。
院内一时挤得水泄不通,叫嚷声四起。
“打架了打架了,新郎倌和顾指挥使打起来了。”
“今日乃是喜事,万一闹出人命可怎么办?”
“快去前院叫人,最好将侯爷叫过来。”
……
金毋意正是在这片混乱中出了暗道,继而垂首穿过拥挤的人群,堂而皇之地出了青玉轩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