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经历那一夜的折腾,她身子足足疲累了两日,颈上的淤痕也耗了三四日才算消退。
所幸有梦时在旁呵护。
给她热敷,又给她熬各类补汤,陪着她看书、下棋,生活便好似并没发生多大的变化。
这一日两人正在闲间煮茶。
春兰匆匆来报:“姑娘,大人来了,说是要见你。”
梦时霎时警觉,厉声问:“他又来做什么?”
春兰吓得一怔,嗫嚅着:“大……大人只说传唤金姑娘,没……没说要来做什么。”
“定是有了案卷的消息。”
金毋意面露喜色,安抚住梦时:“放心,我去去就回。”
说完起身出屋,径直往前厅的方向行去。
春兰忙出言提醒,“大人不在前厅,在正房。”
“好,那我便去正房。”
金毋意在门外转了个身,又往正房的方向走。
少年追出来,立于门廊下,大声问:“小姐当真去去就回?”
他身披暮色,面容紧绷。
瘦长的身体蓄满了力量,也蓄满了愤怒与隐忍。
正房乃是她与顾不言的合欢之地。
她当真不会再次委身于他?
当真不会再次与他熄烛同寝?
金毋意顿住步子,微微一笑,“这是自然,咱们还得继续煮茶呢,你在屋中等我便可。”
随后转身消失在门廊尽头。
梦时看着空空的长廊,蓦地握紧手中杯盏。
片刻后松开,杯盏碎裂成片,悉数落地。
正房里。
顾不言才饮了两口茶水,金毋意便款款进得屋来。
她福了福身:“贫妾拜见大人。”
“勿需多礼。”
顾不言虚虚地看了她两眼,这才将案卷置于小几上,“你要的东西都在这儿了。”
金毋意心头一喜,连语气也欢快了几分。
“大人当真神通广大,这么快便拿到案卷。”
“不必说这些虚浮之辞。”
顾不言从官帽椅上起身,“此事既已办妥,李曼云之事也请你务必上心。”
金毋意垂首,“贫妾谨记大人叮嘱,待忆起娘亲身上新的疑点,必第一时间知会大人。”
他“嗯”
了一声,似不想与她多言,提腿往屋外走。
擦过她身侧时,他蓦地闻到一抹淡淡的幽香。
似桂花,又非桂花。
若有若无,忽轻忽重。
那是她身上的味道。
那夜与她欢好,他也曾闻到过这抹香味。
但彼时他太迫切、太灼热,以至于根本没办法细品。
今日轻嗅,竟觉清新淡雅,甚是好闻。
“大人。”
她刚一出声,他立马顿住步子,好似在等着她唤他一般。
金毋意款款步至他跟前,抬眸看他。
二人此番见面,竟是第一次这般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