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截听到前厅有动静,他怕是狄族士兵有动作,他小心翼翼的来到前院,原来是白天那几个狄族士兵正在门檐下生火取暖,一半的士兵在火旁休息,一半继续站岗。王截看到这里,一是不再提心吊胆,二是心里出一丝感激,他拍拍头顶的雪,回到卧房接着琢磨去了。
第二天清晨,王截如约要去皇城,他再三叮嘱夫人和儿子,又安排王福在一旁伺候,整理好官服,只身出门而去。
那几个狄族士兵还在门口候着,见王截出来,领班小校说道,“王大人,您是要进宫吧,我护送您过去。剩下的几位兄弟,继续守卫。”
说罢,二人便向皇城走去。
王截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一路走,一路边观察城内局势。虽然重要的路口,官家建筑,都已经被狄族士兵占领,但看起来老百姓并没有被屠杀,店铺也没有被抢劫,虽然人人闭门不出,路上萧条至极,但似乎还没受到什么破坏。王截也算是把心咽回肚子里了。
转眼已经到了皇城门口,“王大人,我就送您到此,您进宫吧。”
王截看着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狄族小校,虽然身材高大魁梧,但脸上还未完全脱去稚气,“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步六孤氏的,他们都叫我阿六。”
小校回答道。
“好,谢谢你,阿六。”
王截说完,小校行礼完毕,又向着王截府邸的方向跑去。
王截进入大殿,阿古拉虽然没在,但达奚牧仁已经在此等候了,二人相互行礼,王截率先话,“大王子您昨日派人保护我的家眷,在下感激不尽。”
“唉,这有什么,全城这么多禾族人,怎么能没有你这个第一贵族呢?”
达奚牧仁摆摆手,可见他并不是个粗鲁人。
二人来到皇城后花园,原来将皇上和太子二人,都关押在花园的小房里,原本花天酒地的地方,如今竟然成了阶下囚的容身之地,说来倒也可笑。
来到关押老皇帝的屋子,这个老头坐在屋子的角落里,一边望着天,一边哀声叹气,这如丧家之犬的架势,实在不像皇家气象。
“姜靖,看看谁来了。”
达奚牧仁走进门,对正在出神的姜靖喊道。
“王卿,王卿你来了!”
老皇帝看着王截来到,而且是以这样的自由之身来到,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拼命喊道,“王卿,你可得救救我啊,我可是你的主君!”
王截见他如此贪生怕死,顿觉颜面无光,只好岔开话题,“陛下,现在狄族军队已经占领了幽州,依我看来,现在天命已不在虞而在狄,你可以前朝皇帝的身份写下退位诏书,便可保你无恙。”
说完王截闭上眼睛,准备等待老皇上的破口大骂。
“好好,拿纸笔来,我现在就写。”
姜靖的回答把王截惊掉了下巴,原本昨晚准备的一肚子话看来是派不上用场了,“做个富翁就好,要这皇位也没什么意思。”
达奚牧仁派人拿来纸笔,姜靖每写一个字,王截都像挨了一个巴掌,原来他们誓死保卫的朝廷,原来是被这么一个东西统治着。
“陛下,谢将军战死了,您不给他留个谥号吗?”
王截一边看姜靖写字,一边试探道。
“啊,我早就让他撤兵,他为了自己的官爵自作主张,和狄族人作战,甚违朕意,这样的逆贼,留什么谥号!”
老皇帝知道谢法自尽,死无对证,皇帝开始信口雌黄。
达奚牧仁听到这里都无话可说,只能摇了摇头。
“唉,对了。”
姜靖刚刚落笔最后一个字,突然说到,“我已经退位,这诏书是不是让太子写更合适呢?”
达奚牧仁收起诏书,“你临阵传位,逃避罪责,就连这退位诏书,也要推给你即位不满一天的儿子吗?”
“王子您有所不知,我那个儿子,篡逆之心早而有之,几次欲取我代之,都没有得逞。这次他趁朝中守卫空虚,逼我退位,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老皇帝把责任全部推给臣子,把自己摘的很干净。
达奚牧仁早已收好了退位诏书,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个冷血的懦夫。
王截在一旁气的瑟瑟抖,心中的主意似乎已经打定,他稳了稳心神,继续说道,“陛下,您看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