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锦笑眯眯地靠近他。
因为坐在轮椅上,林正南只能被迫抬起看她。
灵动的少女笑得像个小魔女,一肚子坏水,朝着他伸出魔爪。
林正南脊背紧绷,忽然有点慌乱。
他强装镇定地拒绝,“出去。”
但魔女小姐怎么会搭理呢,池锦的手伸向他的腰,尝试帮着他从轮椅挪到床上。
但林正南好歹也是前国家一级运动员,这几年虽然疏于锻炼,可身子骨没萎缩。
池锦可怜巴巴地看着不配合的林正南,后者满眼恶劣的笑意,显然看她吃瘪会让他心情很不错。
“哥哥不打算睡觉了?”
她可不是受气小白兔,池锦歪头,在他耳后轻声呢喃。
绵软的吐息混合少女身上的栀子香,林正南顿觉呼吸困难,他翕动薄唇,手撑着轮椅,借力支起上身。
池锦下意识要帮忙,指尖还没触碰到他的腿,就被凶狠地拍开。
“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林正南口吻冷淡,黑眸里阴霾灰暗,隐隐约约有暴雨在凝聚。
“好哦,那哥哥晚安。”
池锦没生气,弯腰帮他掖好被子,转身离开。
房间里孤寂的夜色再一次笼罩,窗棂外,雪白的栀子含着露珠,晶莹而脆弱。
林正南盯着天花板出神,他只是残疾,不是疯了,完全知道自己行为的寓意。
对池锦,他从来都是抱着厌恶的心态,但林正南不得不承认,恶意下掩盖的是羡慕和嫉妒。
她是初绽的、灵动的,舞裙编织
了少女的梦想。
但他林正南不是,他从山巅摔下来,滚了一身的尘土,他是开到快败的花,是枯夏池塘里的残荷。
他的皮囊下是腐臭不堪的,旧日的回忆常常在梦里出现,最后永远以刺耳的车鸣声结尾。
林正南双眼紧闭,唇被咬出白痕,他几乎失去了所有的血色,仿佛一只快成变成美丽标本的蝶。
“妹妹。”
他咀嚼着这个可笑的称呼,耳边又响起她柔柔地喊哥哥。
他比谁都清楚,池锦暗恋他,仗着偏爱,林正南肆无忌惮地欺负她。
剪碎她的舞裙,关进地下室。
林正南偶尔会觉得,如果他一辈子都走不出来,池锦照样会守在庭院里,等待他的垂怜。
但现在不一样了,宠物露出獠牙,她的这个好妹妹甚至大胆到主动提起禁忌。
柔软的脸颊蹭着他的腿腹,自告奋勇搀扶他,她变了,不会小心翼翼地对待他的伤腿。
池锦正视他的腿,目光灼灼地挑战他。
林正南忽然喉咙发紧,觉得嗓子干到刺痛,他灌了一整杯水,没来得及吞下的水溅到嘴角,嗒嗒地落到睡袍里。
他不肯承认此刻心脏的鲜活,唾弃自己的痴想妄想。
可如果,如果他真的能再次站起来,往常的一切会不会回来,他的梦想、挚友,还有晴朗的天。
相较于林正南百回千转的复杂心路,池锦就显得很悠闲,她搓洗了正式演出服,难得臭美地试戴了蓝白的鸟羽耳饰。
纯洁的
像精灵,乌发温顺地披散在两侧,显得乖巧而无害,很容易让人生出保护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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