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杨先树想起来,自己的确在沈从军府上同此人打过照面。
不过一听到沈从军找自己,再想到他之前说的那些话,杨先树火冒三丈,语气也变得不耐烦:“什么事?”
“杨老板还是下马再说吧!”
那孙友志环顾四周,人群已经开始拥堵,上前按住了马脖子,提议道。
杨先树本想直接离开,但沈从军到底是当官的,不好直接翻脸。他只得强忍心中不快,下马跟着几人退到一边的巷子口:“沈大人可有说找我有何事?我这边有要事处理,如果不急的话,这边忙完我立马就去。”
“是关于张标的。杨老板不是想救他吗?”
原来是沈雪闹出的动静传到左敏耳朵里。在得知杨先树今天找过沈从军,而沈从军这人向来媚上有余,驭下不足。左敏担心沈从军这边出差错,便问了他们之间的谈话。果然左敏听完,立马就要下令找人把杨先树先控制起来。
他原本计划让外孙女婿尚顿去做这件事,但沈从军自知搞砸了,想将功折罪,便主动请缨。
左敏正打算拒绝,但偏偏李陵此时派人急诏自己去议事。
“此事一刻也不能拖,迟则生变呀!”
沈从军生怕左敏不答应,自己错失机会,急中生智,抓住痛点谏言道。
左敏被说服了,不过他不放心沈从军,提醒道:“找几个靠谱的人去,如果带不回来就直接处理了。”
杨先树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府衙大门,心想:早干嘛去了?但凡他赶在自己出门前找到自己,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大事面前,最忌犹豫反复,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就不打算再改:“不用麻烦沈大人了,我们家的事,我们自己处理。”
这几人都是沈从军的心腹,沈从军和杨家的事他们是知道的。他们也是在禁军中办事多年的人,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一些的。杨先树刚刚的样子,他们怎会不知其打算。
“既如此,那就对不住杨老板了。”
孙友志笑着抬了抬手,他身后那几个大汉便围了上来。
“你们要做什么?”
站在不远处的杨大看情况不对,忙大喊着冲上来,结果被其中一个大汉一拳就给打晕过去。
杨先树被这突如其来的危险给吓得一抖,他本想呼救,但看一旁倒地不起的管家,就知道这只是徒劳,于是他稳定心神,强装镇定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上前钳住他的胳膊,这几人都是练家子,杨先树胳膊瞬间就卸了力,嘴巴又被捂住,只得像个玩偶一般任由几人将他往巷子里带。
砰!
一声钝响,原本锁住杨先树右臂的一个大汉突然朝前飞了出去,带得他也向前趔趄了几步。等杨先树稳住身体站直后,那大汉已经匍匐在地,一动不动,看样子是头撞到地上昏死过去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其余几人所有人齐刷刷地转身,才发现他们身后不知何时跟上来一个人。
这人正是沈雪派去暗中监视杨先树的暗卫,他冷冷地看着孙友志:“把人放了。”
孙友志看着眼前这个人,穿着打扮看起来像个市井小贩,但他的腿脚却出卖了他:“你是何人?”
对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因为看出自己不可能放人后,直接出手了。孙友志早有防备,灵活地躲开了第一击。
但他不过是众多禁军小队中的一个队长而已,跟常年执行秘密任务的暗卫一比,几下便分出了胜负。在挨了一记飞踢后,跌坐在地上,胸口剧烈的疼痛让他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只能摊在地上大口喘气。
其余几个见状松开了杨先树,打算前去支援。
“把他杀了!”
孙友志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武功高深莫测,他们几个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今天想把杨先树活着带回去是不可能了,只能按事先商量好的,杀了杨先树。于是冲着几人大喊道,不过他本身就受了内伤,这一激动,气血翻涌,口里吐出一大滩血,然后彻底晕了过去。
见此情形,离杨先树最近的大汉率先反应过来,调转短刀,对着杨先树的心窝就要捅,结果刀尖接触到衣服时突然飞了出去。
原来是被暗卫用的暗器将其打飞。
其余人想补刀,暗卫早已先他们一步,飞身跳到杨先树面前,挡下了所有的攻击。几招之后,剩余的几个人也都倒在地上。
杨先树哪里见过这个阵仗,眼前发生地这一切让他一时半会也分不清对方是敌是友。他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戒备地小步后退,想拉开同他的距离。
“杨老板你可以离开了。”
暗卫见杨先树如临大敌的样子,为了缓解他的紧张,努力笑得温和。
对方态度和蔼,还让自己离开,杨先树再傻也明白了,眼前这个人并无恶意。而且要不是对方,自己可能已经被捅死了。救命之恩让杨先树十分感激:“敢问恩公尊姓大名?杨某……”
“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办吗?”
对方不等他话说完,直接开口提醒。
“啊?!”
被打断的杨先树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他的确有事要做。而这件事在沈从军派人来杀自己后,更是变得十万火急。
只要自己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都告诉官府,再加上借着三王爷的势,沈从军同自己说的那些不仅做不成,反而会被查。到时候看他自身都难保,哪里还有空来找自己麻烦?杨先树只恨自己没早点想明白。现下恩公打断自己的询问,显然就是不想告知自己他的姓名。他想江湖侠客都崇尚行侠仗义,不留姓名,便不再强求。